仪妃发了话,那宫女立刻起身带着她出了寝殿,经过弘晖时,仪妃也是半分没有停留。
知道弘时没有大碍,弘晖也无所谓仪妃如何行事,只静静站在一边没有再开口。
便是此刻,身后一道声音传来“大阿哥?”
弘晖转首,就见容妃敬妃领着人进来。
弘晖上前一拱手“儿臣给容娘娘请安,给敬娘娘请安。”
容妃摆手免了弘晖的礼,开口道“大阿哥,本宫听人来报,说是弘时突然口吐鲜血,说的很是骇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弘晖神色不变,淡声开口“容娘娘,儿臣也是刚到不久,太医已经给三弟诊了脉,说像是中毒所致,三弟的贴身太监也有一样症状,仪妃娘娘已经带人去看了。”
“中毒?”容妃也有些震惊,阿哥在宫中中毒,传出去实在难听。
一旁敬妃上前一步朝里面看了一眼“那太医怎么还没有给三阿哥诊治?”
“太医说要先确定是中了什么毒才能对症下药。”弘晖再次开口,解了敬妃的疑惑。
容妃两人闻言颔首以示理解,片刻容妃再次道“大阿哥,明日还得早起进学,你就别在这等着了,这里有本宫与你敬娘娘,出不了什么岔子。”
弘晖闻言颔首,朝二人拱了拱手“是,那儿臣就先告退了。”
弘晖转身离去,容妃两人对视一眼,各自走到三阿哥住所正殿坐下,都没有去找仪妃。
不过二人也没坐多久,前后不过半盏茶,仪妃就已经有带着人冲进来。
敬妃瞧着一行人,目光再次一缩,这太医……
仪妃性子急,特别是沾上了弘时的事,更是等不得,一进门就一叠声的吩咐太医给弘时诊治。
仪妃不理会二人,容妃敬妃自然也不会在这时候非得凑上去,只安静坐在一旁等待。
邬舟一番银针开方,半个时辰后,弘时突然猛地咳嗽了数声,顷刻恢复了意识。
仪妃闻声猛地冲过去挤开太医,扑到弘时身边,又流下来泪来“弘时,儿啊!你终于醒了!”
弘时似乎还未彻底回过神来,闻声愣愣转头看着仪妃。
旁边邬舟突然开口“娘娘,快让开!”
邬舟话音刚落,仪妃还未来得及反应,弘时又是一口血喷出。
仪妃猝不及防之下猛地抬手,却未能挡住全脸,弘时一口血全喷在了仪妃头上。
仪妃惊叫一声,顾不得自己仪态,看着又躺了下去的弘时,立刻转首看向邬舟“太医,这到底怎么回事,三阿哥怎么又晕倒了?!”
邬舟却一脸平淡的朝仪妃拱了拱手“请娘娘放心,三阿哥只是吐出了积血,再休息一夜,明日就没事了。”
仪妃这才松了口气,接过翠果地过来的帕子,将额头上血迹擦了擦,才站起身。
“今日辛苦邬太医了,翠果,替本宫送邬太医出去。”
仪妃吩咐了一句,等翠果领了邬舟出去,才起身朝着容妃两人走去。
容妃见仪妃出来,忙起身“仪妃,三阿哥如何了?”
仪妃闻言目中又泛起泪意,与容妃二人行了平礼,才开口道“容妃姐姐,我的弘时是中毒了。”
“真是中毒?”容妃二人对视一眼,目中俱都是惊讶。
仪妃点了点头“嗯,不过太医说那毒并不致命,只是往后,弘时的身子定会虚弱许多了。”
说着仪妃又流下了泪来。
容妃见状安慰了几句,又开口发问“那可查清楚了,那是谁下的毒?本宫刚刚看着,怎么连弘时身边的太监也中毒了?”
仪妃摇摇头“太医已经验过,毒是被下在小唐子从御膳房提回来的晚膳中,小唐子这会儿还昏迷着,没法问。”
容妃本就不是个愿意多费心的,闻言立刻道“既如此,三阿哥也没什么大事了,今日时辰也不早了,就到这吧,明日等小唐子醒来,仪妃你再亲自审审。”
仪妃颔首开口道“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容妃敬妃各自点了点头,便领着人离去,仪妃不好久留阿哥所,便让人宣了轿子来,抬着弘时,回长春宫去了。
……
亥时初,弘晖捧着本书靠在床上,目光却不知飘散到何处。
不知过了多久,弘晖突然抬头出声“戚河!”
寝殿的门立刻被推开,戚河快步进来“爷,您有何吩咐?”
弘晖沉默了片刻,再次道“今日我吩咐了,阿哥所请太医要章寻来,今日弘时那却来的是个脸生的,明日你去查查,看看那太医是谁的人。”
戚河应了声“是,奴才遵命。”
“另外,去查一查……”弘晖说到此处,突然又住了口。
片刻摆了摆手“罢了,就这事儿,查清楚再来汇报。”
隔天一早,弘晖领着人到了尚书房,转首扫视了一眼,见弘时没到,暗自冷笑一声,也不在意这些,一上午的夫子课就这么结束。
提着书箱出了尚书房,转首就见到戚河有些慌乱的迎上来。
将书箱递给戚河,弘晖开口道“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没查出来?”
戚河神色有些惴惴“爷,三阿哥的病情又严重了。”
弘晖闻言神色一愣“什么?那药就那么点作用,怎么可能更严重了?”
“奴才也是今日早上才收到消息,说是昨夜长春宫又请了太医,三阿哥昨夜差点一口气没能救回来。”戚河的声音带着些许恐惧,声音压得极低。
二人一前一后走了许久,弘晖才再次出声“我们让人下的药不可能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有这样的结果,定是有人又给他下了别的药了。”
“爷,这……万一三阿哥真的出事了,这事儿最终不会栽到咱们头上吧?”
弘晖扫了戚河一眼,等对方神色恢复平静,才再次道“慌什么,这事儿怕还是得应在昨夜那太医身上,他是谁的人,查出来了没有?”
戚河神色有些僵硬“爷恕罪,还没有,这邬太医的背景似乎藏得深的很,只查到如今永寿宫菀嫔娘娘的胎像是由他负责,但具体是不是菀嫔的人,尚且无法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