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博尔济吉特氏,言行无状,戕害皇嗣,诬陷嫔妃,着废除封号,降为常在,即日起禁足丽莹轩非诏不得出。”胤禛低沉的声音响起,一字一句打的博尔济吉特氏脸色越发苍白。
“皇上,嫔妾真的没有……”博尔济吉特氏哭的涕泗横流,却也半分打不动胤禛的心。
本就是个不甚得宠的,做出这样的事又能得什么好?
顾念着对方还怀有龙胎,苏培盛带的人动作也不过分粗鲁,可到底是将人一路拖了出去。
转眼殿中只剩下宜修胤禛,和跪在地上许久的菀嫔。
胤禛扫了对方一眼“菀嫔,你也起来吧。”
菀嫔闻言抬起帕子掖了掖眼角“是,臣妾多谢皇上。”
瞧着菀嫔委屈的模样,宜修心中暗自冷笑,今日这事儿,可得再让剪秋去好好查查,底下怕是还藏着更大的秘密呢。
事情了结,宜修也没有再留在这的必要,起身道“皇上,既然事情已经说清楚了,若无其他吩咐,臣妾就先告退了。”
“你且等等。”胤禛拉了宜修又坐下,转首吩咐“菀嫔,你先回去吧。”
菀嫔听着胤禛的冷淡声音,咬了咬唇未说其他,起身屈膝一礼“是,臣妾告退。”
待菀嫔离开殿门关上,胤禛才再次开了口“小宜,博尔济吉特氏腹中还怀着孩子,这样的人是绝不堪为皇子公主生母的,你看看该如何处理?”
宜修闻言一愣,这意思是要自己去打了芸贵人的胎?
心中不由升起一丝不满,脑中稍一转,管你是什么打算,自己只做不知便是了,便开口道“皇上,宫中的高位嫔妃无有膝下空空的,一时之间,臣妾倒是想不出这孩子将来能抱给谁养了。”
胤禛闻言沉默,端起一旁茶盏喝了一口“容妃呢?”
宜修垂眸沉默片刻,她心里实在不想让容妃沾上这事,可弘希去了青海,她平日也没什么事,一时间算来算去,宫中竟无人比她更合适了。
可是这孩子显然就是个烫手山芋,亲生额娘不得宠,还是出自科尔沁这样的地方,谁养了,都没个好下场。
嘴唇动了动“皇上……”
便是此时,殿外苏培盛的声音突然响起“皇上,奴才有事禀报。”
胤禛抬了抬眼,转首道“此事不着急,先放一边吧,苏培盛,进来!”
殿门再次被推开,这一次进来,对方却是捧着个托盘。
走到近前恭声道“皇上,小夏子在丽莹轩看着班柔的尸首,无意间在一个秘格中发现了这些来往的书信,奴才斗胆看了一封,其中所言……还请皇上一观。”
苏培盛话中的凝重听的胤禛眉头紧蹙,招手让苏培盛将东西放到手边桌上,随意拿起一封信便低首看起来。
可这一叠子信,第一封还未看完,胤禛的脸色却是已经出奇的愤怒起来。
宜修瞧得疑惑,转首柔声道“皇上,不知这信中写了什么?臣妾可否一观?”
胤禛神色阴沉,手上信件递到宜修身前“科尔沁与博尔济吉特氏狼子野心,还做着再出个皇后,代代为大清后宫之主的春秋大梦呢!”
这话说的让宜修眉心一突,接过信便低头扫了几眼,同样也是越看越惊。
科尔沁来信中,字字句句都是催促博尔济吉特塔娜争宠有孕,言语中甚至毫不顾忌的谈及孝庄文皇后当年的荣光。
如此倒也罢了,最让胤禛生气的却是信中添了一句话。
只要塔娜生下阿哥,科尔沁全族必定会倾尽一切,支持这个孩子登基,如此大清与科尔沁才能千秋万代的交好,永保尊荣。
将这信丢在一边,宜修转首看向胤禛“皇上,此事事涉朝政,臣妾却是不好开口了,皇上若是有什么决定但请直言,臣妾定会不遗余力的办好。”
胤禛低头沉默了许久,才抬起头,目中俱都是阴沉“先帝在时,朕的姐姐妹妹们嫁到准噶尔的不少,朕这一朝,也有温恪远嫁,可就算如此,科尔沁亲王居然还不满足,竟还惦记着你的皇后之位,甚至往后的太后之位,着实狼子野心。”
说到此处,胤禛突兀住了嘴,宜修转首只看到对方脸上闪过一丝厉色,未来得及说什么,胤禛已经再次开了口“博尔济吉特氏进宫多年,却对着他人有着忠心,这样的人,怎可长久的在宫里伺候,皇后,让章寻开一副落胎药,送她一并归西吧,如此也算是给科尔沁一个交代。”
宜修脸色僵了些许,片刻应了声“皇上,臣妾倒是另有一计,不知当不当讲?”
“且说说看。”胤禛轻咳了一声,有些意兴阑珊的开口。
宜修不以为意,柔声道“皇上,依臣妾看,博尔济吉特氏这一胎,倒不必急着让他小产了,科尔沁既然存着这样的野心,皇上即便就立刻杀了博尔济吉特氏,也不能保证往后科尔沁就此不再送人进宫,不如让太医给博尔济吉特氏诊一诊脉,看看她腹中到底是男是女。”
话说到这个份上,胤禛也来了兴致“你且说说,是男是女又有何不同?”
“皇上,若她腹中是个阿哥,要不要留着,自然是看您之后的安排,若是个公主,臣妾觉得,咱们不仅要让她生,生下来之后,咱们自己还得好好养着。”
“若是公主,为何要这般做?”
宜修闻言笑了笑“皇上,孩子将来能长成什么样,全看为父母的如何教导,您说,若是有一位生母出自科尔沁,缺由您教养长大,将大清永远放在第一位的公主将来送回科尔沁和亲,到时又能给大清和科尔沁的关系带来多么正面的帮助呢?”
一番话说的胤禛愣住片刻,随后目中猛然爆发一丝光芒,瞧着宜修有些激动的开口“小宜,朕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样的才能。”
胤禛高兴,宜修心中却是突然一凛。
信中所言要让博尔济吉特氏的儿子为帝之言让自己有些松了心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