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在哪里?”
雪莲闻言在怀中掏了掏,取出一只金色发簪双手呈于头顶“便是这只簪子,只是银子奴婢并未带在身边。”
宜修一个眼神,剪秋已经将簪子取了上来。
宜修接过扫了两眼,嗤笑一声将那做工粗糙的簪子抛到地上“这样的东西说是从本宫这出去的,你觉得谁能信?”
雪莲脸色青白,又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瓷瓶“当日奴婢是在上下天光皇后娘娘的寝殿中拿到了这瓷瓶,当时奴婢看的清楚,皇后娘娘那盒子中还有许多,皇上若不信,大可让人搜一搜。”
却是话头一转,看向了胤禛。
“你倒是会安排,一个奴婢也敢让人搜本宫的寝殿,真是好大的胆子。”
宜修说着站起身,冷笑开口“可你既然说了,不让搜倒是显得本宫心虚,皇上,就请您身边的人搜一搜臣妾的寝殿,可好?”
说着再次一转话头“若是太后不放心,大可派人一同跟着去。”
胤禛甩了甩手中的珠串,半晌道“皇后,朕信你不会做这样的事,搜宫就不必…”
话音未落,太后却又开口“皇帝,事涉皇嗣,怎好如此轻易放过?查清楚了才能给皇后正名,免得将来不清不楚,反倒要污了皇后的名声。”
胤禛皱着眉头看了太后一眼,又想到众人面前实在不好传出不孝之名。
只能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苏培盛,带着人去搜一搜,切记,不准乱了皇后的东西!”
太后又再次开口“竹息,你也带着人去。”
胤禛闻言也不开口阻止,只拉了宜修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殿中一时沉默起来。
有皇帝发话,众人自然不敢乱动了宜修的东西。
可半盏茶后,小夏子却是脸色一变,从首饰匣子中取出个小纸包来。
打开一看,赫然正是红花。
这下子小夏子更是恐慌,悄悄喊了苏培盛到近前,将纸包递过去“师傅,这…”
苏培盛也是脸色一白,正要开口,身后竹息的声音突然响起“苏公公,您这是拿的什么?”
苏培盛与小夏子对视一眼,目中俱都是闪过一丝无奈。
转过身,苏培盛笑着开口“竹息姑姑,倒是有些收获,咱们同去交给皇上吧?”
竹息看着苏培盛手上的东西,也是微微一笑“自然,苏公公请。”
这是铁定了心要让苏培盛把东西递出去了。
苏培盛纵使感念宜修往常照顾,此时也是没了办法,只能又到了正殿。
“皇上,这是从皇后娘娘的妆奁盒子中搜出来的,正是红花粉末。”
胤禛握着宜修的手松开,脸上也闪过一丝怀疑。
宜修只做不知,收回手捏了捏手腕,看向胤禛。
却发现胤禛也正看着自己“皇后,这红花粉末是怎么回事?”
宜修脸色不变“皇上恕罪,臣妾不知。”
“不知?从你自己的地方搜出来的,你说不知?”胤禛还未开口,太后却已经耐不住性子。
“太后的意思是雪莲所言都是真的,悦嫔的胎是臣妾所害?”直视着太后,宜修泠然开口。
“哀家也不想这么认为,可物证已在,皇后却无一句辩驳之词,你要…”
“太后!”宜修开口打断“不知臣妾有何理由,要去害一个嫔位的孩子?”
“是啊皇上,皇后娘娘膝下有子有女,有何理由要去害一个不知男女的嫔位的孩子呢?”容妃鼓起勇气,再次开口。
宜修给了对方一个安心的眼神,转眼却瞥见竹息又示意下方跪着的雪莲。
下一刻,对方果然再次开口“启禀太后,皇后娘娘说,悦嫔娘娘出自富察氏,万一让她生下一个儿子,就会威胁到大阿哥的地位…”
宜修冷哼一声“绣夏!”
绣夏闻言全然不顾太后和皇帝,快步走下去,一个巴掌就将雪莲扇的扑倒在地。
宜修再站起身“皇上,这婢女口出狂言,实在是让臣妾惶恐,臣妾与皇上夫妻结发多年,毕生所求也不过是弘晖几个孩子能平安长大,从未有过其他想法,还请皇上明鉴。”
殿中一时沉默,半晌后一道怯生生的声音响起。
“皇上,嫔妾有一疑问,不知当不当讲?”
转头看去,却是久未开口的谦贵人。
胤禛抬了抬下巴“你且说说看。”
“是,皇上也知道,嫔妾家中原先是做香料生意的,刚刚苏公公带着这纸包进来,嫔妾却发现,这上面似乎有一股特别的香气。”
谦贵人走到苏培盛近前伸手接过,再次仔细闻了闻,再次抬头开口“皇上,这是檀香的味道,皇后娘娘宫中从来不焚任何香料,一向只以瓜果香气为佳,若按照这雪莲所言,这东西已经放在娘娘的宫中大半个月,又怎么会沾染檀香的气味?”
说着又将纸包递还给苏培盛“所以这纸包绝对不可能是长久放在娘娘宫中的东西。”
胤禛满是赞赏的看着谦贵人“想不到容儿还有这样的本事,好,赶紧坐下吧。”
脸上闪过一丝羞意“多谢皇上。”
示意宜修坐下,又看向下方“雪莲,谁让你污蔑皇后,朕只给你一次机会,若是有半分隐瞒,朕会让你知道欺君之罪是什么后果。”
雪莲的脸色从谦贵人说话开始就一路煞白,此刻听到胤禛所言,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觑着胤禛的脸色,苏培盛赶紧开口“要想活命,还不赶紧从实招来!”
雪莲咬牙,悄悄抬头看了纯嫔一眼“皇上恕罪,是纯嫔娘娘身边的人找到的奴婢,让奴婢这么说的,那赤金如意簪也是纯嫔娘娘给的。”
胤禛目光似电,转向纯嫔“纯嫔,你有何话说?”
“皇上,臣妾…”纯嫔从椅子上滑倒跪下,声音凄楚。
太后坐在一边,脸上也已尽是无奈。
她没想到,纯嫔找的人如此的不经事,不过三言两语就交代了个清楚。
宜修敛了怒色,目中寒芒闪过“纯嫔,本宫自认从未对你有过苛待,你到底是奉了谁的命,要如此诬陷本宫?”
在场众人谁不知道?能奉了谁的命?无非就是胤禛旁边那位太后娘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