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奴才找到这刘太医时,他正抱着个包袱想要摸黑逃跑,奴才这才让人拿下了他。”
“嗯,江诚,先给惠贵人诊脉。”
江诚也是被刘畚的出现吓得不轻,这样凉爽的秋日额头竟沁出了冷汗,闻言急忙应声“是,微臣遵旨。”
伸手搭上脉,脸上的神情却是越来越怪异。
不多时江诚起身,隐晦的朝华妃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走到胤禛面前跪下“皇上,惠贵人确有身孕,刚满一月。”
此话一出,曹琴默的脸色彻底煞白。
“好,惠贵人说,曾向你要过一个方子,此事可真?”
江诚眉心一抖“启禀皇上,惠贵人确实曾找过微臣,说是月信不调不易得孕,让微臣开一个调理身子的方子,微臣觉得不妥本不想给,但小主言辞凿凿说是为了龙裔着想,微臣被逼得没法,这才给小主开了。”
容妃闻言暗暗翻了个白眼,江诚这是要将自己摘个干净。
“茯苓,江诚也给惠贵人诊了脉,你还有话可说?”容妃兀自开口询问。
茯苓早已听到江城所言,此刻容妃再问,惊骇的脱口而出“这不可能,那明明…”
说到此处才反应过来,一下子脸色惨白,低下头去。
容妃自不会放过此等机会,厉声质问“明明?你做了什么?还不从实招来!”
茯苓嘴唇抖动了片刻,却不再发一言。
容妃冷笑一声“苏公公,宫女出自八旗,不知这茯苓是哪一家的?”
苏培盛闻言立刻恭声开口“娘娘恕罪,圆明园的宫女是今年小选刚挑上来的,奴才这就去查,还请娘娘稍后片刻。”
容妃颔首同意,茯苓却是颤抖起来,见苏培盛真要出门去查,急忙拉住对方衣服“容妃娘娘饶命,容妃娘娘饶命啊!”
容妃一抬手,苏培盛顿住脚步“既然想要你家人活命,那就好好的给本宫说说,你是为何要陷害惠贵人?”
茯苓再抬起头时已是满脸泪水,哭哭啼啼道“娘娘,非是奴婢要诬陷贵人,实在是逼不得已!”
状似无意的扫了华妃与曹贵人一眼,容妃嘴角弯了弯,果然,俱都是一脸急色。
事到如今这两人也着急了。
“逼不得已?谁逼你?”
“奴婢的家人被人制住了,若是奴婢不按照吩咐做事,她们的性命也不得保啊…”
“被人抓了?被谁?”容妃被对方支支吾吾的样子弄得不耐,冷声开口。
茯苓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握拳“奴婢说了,娘娘可能保奴婢家人安全?”
“茯苓,皇上在此,到底是谁指使的你,速速说清楚,自有皇上给你做主,难不成,天下还有皇上不能办之事?”
茯苓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才一咬牙低声开口“是…曹贵人…”
此话一出,胤禛的目光立刻盯向了曹琴默。
对方立刻跪下“皇上,嫔妾冤枉!”
茯苓既已招认,便没了后顾之忧的模样。
“皇上,娘娘,进圆明园没多久,曹贵人身边的音袖就找到了奴婢,给了奴婢一千百两银子,让奴婢寻机收好小主沾了月事的衣裤,又在今天白天时让人通知了奴婢,趁着皇上在时出首惠贵人假孕,而且…而且…”
“还有什么,速速招来!”
“而且江太医所言不实,他开的不是什么调养身子的方子,而是一张推迟月信的方子!”
“那方子在何处?!”
茯苓闻言从怀中掏出一张折的四四方方的纸“奴婢今日才偷偷从小主的首饰盒子里将此方找出来,还未来得及销毁,娘娘可让章太医一观。”
容妃立刻示意,苏培盛接过方子递给章弥,对方只扫了几眼便开口回话“皇上,这确实是一张推迟月信的方子。”
章弥的话似是一把尖刀,让江城瞬间瘫倒在地。
‘啪’的一声,胤禛已是怒极“好,好啊,朕倒是没想到,曹贵人你倒是好本事,把这一个个搜罗起来,你还有何话可说!”
“皇上,嫔妾冤枉,嫔妾只是个小小贵人,月例银子也不过一百两,哪能一下子拿出一千两银子来呢?”曹琴默跪的笔直,事到临头丝毫不见慌乱,一副淡定从容之色。
“而且嫔妾与沈贵人从无龃龉,又有何理由要害沈贵人呢?”说罢,又补了一句。
“皇上,曹贵人给的银子还在奴婢床底下藏着,皇上若不信尽可让人去查。”
“即便查出来你床底下真有一千两银子,又怎么证明是本小主给你的?茯苓,诬陷人可不是这么个诬陷法。”曹琴默闻言又是一句抢白。
茯苓闻言面色一变,容妃却是收起了对曹琴默的轻视,倒是没看出来此人竟如此难缠。
曹琴默如此淡定,倒是让胤禛心中起了些疑惑,难不成真不是曹琴默指使?
“皇上。”便在此时,华妃的声音响起“惠贵人有孕大喜,这奴婢随意攀咬,依臣妾看直接拉下去打死便是,又何必与她多费口舌?”
“皇上饶命,奴婢没有攀诬,确实是曹贵人指使的啊,她还说若是奴婢按照她说的做了,便会事后安排奴婢出宫,并会再给一笔银子让奴婢去外地安家。”
“茯苓这话却是越说越离谱了,皇上也知道,嫔妾家道中落,又哪来这样的能力呢?”曹琴默见华妃出声,胆子更大,一句句顶的茯苓脸色煞白。
“这样的事曹贵人做不了,但对华妃娘娘来说却是小事一桩。”茯苓发了狠,又立刻拉了华妃下水。
可华妃哪能像曹琴默如此柔和,闻言三两步走到近前,一脚将对方踹倒“贱婢,你敢污蔑本宫!”
“放肆!”胤禛怒意尽显。
华妃背着皇上的背影僵了僵,转过身来却变成了一脸悲色,凄楚开口“皇上,这贱婢污蔑臣妾!求皇上给臣妾做主,处置了这奴婢。”
华妃一改往常嚣张模样,泫然欲泣,却不知这样的样子落在胤禛眼中,更是可疑。
“皇上,曹贵人虽狠毒,却有一事没有说错。”死到临头茯苓也没了机会,直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