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太后闻言神情一顿“柔则大着肚子,也要跟着去?”
“紫禁城太热,皇上说,乌常在养胎本就辛苦,这次定是要带着的。”
太后探寻的目光在宜修脸上扫了片刻“此事不是你在背后提的?”
宜修嗤笑一声,站起身“太后多虑了,乌常在跟不跟着去,与臣妾没有半分干系,您是否要去可以再思虑一二,若是要去,让人去景仁宫通知臣妾便是了,臣妾告退。”
说罢宜修也懒得再管对方是否回应,扶着剪秋大步离开。
今日不知怎得了,一进了寿康宫就觉得烦躁不已。
寻常也不是不能给太后个面子,但今日许是天气燥热,又闻了檀香,才导致自己心绪不宁,懒得跟对方废话吧。
上了轿子,宜修暗叹了口气“江福海,去永和宫,再让人把娴妃叫过去。”
“是。”江福海一挥拂尘“永和宫!”
轿子晃悠悠开始前行,宜修才觉得心中的烦闷消散些许。
寿康宫中却又碎了个茶盏。
竹息小心翼翼凑到太后身边“太后,您的身子为重啊。”
“身子?皇后都敢如此跟哀家说话,哀家留着这副身子又有何用?”
竹息脸上纠结之色尽显“太后,又何必与皇后娘娘起这些龃龉呢。”
闻言太后更气“是哀家要与她争执?哀家说一句,她有十句等着,哀家看是她这个皇后做的过于舒心,过于稳当了!”
“太后…”竹息闻言记得脸都有些发白,却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抚。
“若不是为着老十四,哀家定…”太后脸上俱都是对宜修的不满,或许还有对胤禛的不满。
在她眼中,这天下,本来该是老十四的。
只可惜,先帝的圣旨写的明白。
自己此生,都不能看到自己最喜爱的小儿子登上这九五尊位了。
“罢了,柔则的胎终归是要哀家自己看着,过几日让人去景仁宫通知她,另外也让人准备着吧。”见太后妥协,竹息也松了口气“是,太后放下,奴婢这就让人收拾,您的身子重要,可千万别同皇后娘娘置气了。”
“你去吧。”太后点点头,不愿意再多说。
宜修晃晃悠悠到了永和宫,却不知怎的,更加觉得心口翻涌的难受。
扶着剪秋下了轿子,脸色眨眼间变得更加苍白,脚下一崴,差点摔倒。
幸好绣夏眼见,急忙上千扶助宜修,才不致跌倒。
“娘娘,可是哪里不适?奴婢看您脸色有些苍白?”
宜修微微摇摇头“先进去再说。”
得了信的容妃领着人出来,一眼就看到宜修苍白的脸色,顾不得规矩急忙跑过来扶助宜修“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眼见宜修难受模样,又转头看向剪秋“剪秋,到底怎么回事?!”
“回容妃娘娘,主子从寿康宫出来就有些难受,这会儿奴婢也不知怎么了。”剪秋也是急了。
“沐雨,去请章太医,快去!”容妃一叠声吩咐,又与剪秋等人一道,几乎抬着宜修进了永和宫正殿。
刚坐下如贵人与谦常在就到了,见了宜修的异样也吓的不轻。
可刚要上前就被容妃挥退“娘娘不适,都退开,别围成一圈更是要难受了。”
宜修虽然难受,但是听的清楚,心下暗自对容妃存了分谢意。
可此时宜修几乎有些昏沉,连给自己把脉也做不到,只能斜靠在贵妃榻上,等待太医的到来。
沐雨自是知道自己娘娘与皇后娘娘关系向来要好,几乎飞奔着去了太医院,盏茶功夫章寻就被拖着进了永和宫正殿。
正要跪下行礼,就被容妃匆匆打断“皇后娘娘都难受成这样了,还在乎这些虚礼做什么,赶紧给娘娘诊脉!”
章寻应了声急忙走到近前跪下,容妃小心翼翼将宜修手臂拖着放平,又在手腕上放了块丝帕,章寻这才伸手诊脉。片刻后,章寻放下手,脸色喜色尽显“恭喜皇后娘娘,您这是喜脉啊!”
宜修这会儿还未缓过来,没法儿开口说话,容妃见状立刻发问“喜脉?那为何娘娘如此难受?脸都苍白了?”
章寻神色一整“敢问娘娘刚刚可是有接触什么平日里不常接触的香料或者物品?”
容妃闻言立刻转头看向剪秋。
剪秋略一思索跪下回话“容妃娘娘,章太医,娘娘刚从太后的寿康宫回来,许是太后宫中的檀香?刚刚进寿康宫时娘娘就已经不适了。”章寻点点头“那或许便是如此了,有孕之人向来敏感,娘娘的孕事又尚且不足一月,身子有些虚弱,天气炎热又一时被香气冲到,这才会难受,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事,微尘会给娘娘开一副方子,吃上两剂药也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