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敬嫔生产一事后,柔则突然被胤禛冷落下来,几次去养心殿求见,都被苏培盛挡了回去。
柔则自然是心急如焚,甚至请动了太后,但却收效甚微,每月宠幸不过一两次罢了。
一直到雍正三年腊月,沉寂两年多的的柔则突然复起,被胤禛一连招幸七日,引的后宫侧目,嫔妃抱怨不断。
但为首的费答应被太后出面训斥后,再无人敢对此事置喙。
可宜修却是知道的清楚,无非是太后用所谓乌拉那拉氏与乌雅氏的荣耀说事罢了。
且胤禛对柔则向来是宽容的多的,不管做下什么事,时间总能让人忘记一切。
腊月二十六,宜修得太后召唤,独自前往寿康宫给太后请安。
下了轿子走到正殿前,却见到一个稍有些面生的中年侍女站在门口。
对方一见宜修立刻迎上来,笑着行了一礼“奴婢竹英给皇后娘娘请安,太后这会正在礼佛,还请娘娘在此稍等片刻。”
宜修闻言皱眉看向对方“在…这里等?”这可下着雪呢?
竹英再次微蹲一礼“太后礼佛一向不让人打扰,所以还请娘娘在此处稍等。”
“呵呵,这位姑姑看着倒是面生。”这是要故意拿捏自己?笑话,自己是皇后,为何要忍?
宜修冷笑一声环首四顾,发现这院中竟然只有这竹英一人,心下一横厉声喝到“来人,此人敢假传太后懿旨,给本宫拿下!”
绣夏闻言立刻上前,一把拉住对方的手就要摁着她跪下,
便在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殿中传来“皇后娘娘!”
宜修转首,便看到竹息正从门内走出,朝绣夏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会意松开竹英,退到了宜修身后,竹英却被吓得脸色有些发白,似乎没想到皇后竟如此毫不犹豫要对自己下首。
竹息三两步走到近前屈膝一礼“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却不知发生了什么,娘娘竟与寿康宫的奴才起了龃龉?”
宜修双目微眯,盯着孙竹息,直看的对方有些发毛才突然展颜一笑“孙姑姑,这奴婢说太后礼佛,要让本宫在这冰天雪地里等着,太后向来仁慈,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本宫看此人倒像是假传太后懿旨,合该拉下去杖责才是。”
孙竹息闻言眉心一突,没想到平日一向宽容待下的皇后能如此凌厉,急忙上前赔了个笑脸“皇后娘娘恕罪,太后礼佛确实不让人打扰,但娘娘乃是太后的亲儿媳,太后向来是心疼还不够,又怎会让娘娘在外等待?竹英做事不当心,奴婢定会禀了太后娘娘好好处罚,只是这会还下着雪,在外面久站倒是不好,奴婢估摸着太后礼佛也快结束了,不如皇后娘娘先进去,可好?”
宜修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笑意“好啊,就请孙姑姑带路吧。”
“是,娘娘请跟奴婢来。”孙竹息松了一口气,急忙领着宜修往里走。
转过布幔,宜修抬头就见太后一脸严肃的坐在炕桌旁。
宜修也不着急,扶着剪秋缓步走到近前缓缓跪下“臣妾给太后请安。”
这些面子功夫总是要做做的。
太后手上佛珠转了片刻,开口道“起来吧。”
“谢太后。”宜修起身走到另一侧坐下“不知太后唤臣妾来有何要事?”
“哀家看着,皇后的气度越发的足了。”
“太后谬赞了,臣妾愧不敢当。”
“今日找你来确有一事。”太后好似也敛了说废话的心思,直言道“先帝三年孝期将过,皇帝后宫人少,选秀之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不知此事太后可跟皇上知会过?”言下之意,自己去跟你儿子说,别让我当这个传话之人。
太后闻言转首看了宜修一眼“你贵为皇后,这样的事合该由你来提点才是,如此才叫大度。”
“皇上这几日都宿在婉嫔处,臣妾想提醒也没有机会。”
“你是皇后,去养心殿求见皇帝又未尝不可?何必拘泥于留宿之事?”
“臣妾明白了,若能见到皇上,臣妾定会转达太后的旨意,请太后放心。”
话说到这个份上,太后又怎会听不出宜修的推诿之意?
重重将茶盏往桌上一顿“皇后,你这是要违逆哀家的旨意吗?”
宜修端坐不动“太后言重了,臣妾不敢。”
太后深吸了一口气,好半刻才再次开口,却软了语气“宜修,你还在为当年哀家让柔则进雍亲王府之事对哀家心存怨念?”
见宜修沉默不语,太后继续道“哀家知道,这事是伤了你的心,但你也要知道,哀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胤禛,为了乌拉那拉氏与乌雅氏,你该明白哀家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