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嫔。”宜修笑着开口“事情还未查清楚,何必这么急着杀了主事之人呢?”
柔则脸色神情一顿,似乎反应过来自己的话与平日的差距太大,嗫嚅片刻低头不语。
“桂萍,本宫记得你并非是在王府中就伺候敬嫔,而是进宫才拨到咸福宫的,敬嫔又是个厚道之人,想来你如此行事定是受人指使了,皇上在此,本宫给你个保证,只要你说出幕后主使之人,本宫可以留你个全尸,并且不伤及你的家人,你家人的命要不要,全在你。”
宜修话中带着的丝丝引导彻底击碎了桂萍心中的侥幸,伏地片刻起身,转头盯着柔则,不过片刻脸上已经满是悲愤。
柔则蹙眉,被桂萍看的心中发毛,正要开口,桂萍却突然起身,几步冲到门边,砰的一声撞在门框上,鲜血立时流下。
“啊!”柔则一声尖叫,脸色煞白的靠在椅子上,双手死死抓着椅子把手,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胤禛也是被眼前一幕弄的一惊,转瞬反应过来“苏培盛,快去看看!”
苏培盛闻言立刻上前,探了探桂萍的鼻息,伸出去的手一抖,转身回话“皇上,这奴婢已然没气了…”
胤禛脸上再现暴怒之色,一把将手上的碧玺珠串砸在地上“放肆!”
抬手又砰的一声砸在桌上,惊的柔则又是一声惊叫。
沉默了片刻,宜修起身走到胤禛身边,拉起对方的手看了看没有伤口,才状似松了口气“皇上,臣妾知道您肯定生气,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
看着胤禛紧蹙的眉头,宜修轻轻抚了抚胤禛的手,挥手让苏培盛把桂萍的尸身拖下去,又转首看向柔则“不过臣妾倒有一疑惑,婉嫔,桂萍自裁前盯着你许久,眼神悲愤,似有千言万语却不能说,本宫看你需要解释解释,这是为何?”
柔则抓着椅子把手的手轻轻一抖,低头不敢与宜修对视“臣妾不知娘娘在说什么?”
宜修走到原位坐下“本宫也有疑惑,桂萍从进门就悄悄看着婉嫔,自裁之前又是如此,难不成她是姐姐的旧识?”
柔则扯出一丝勉强的笑意,慌乱的摇摇头“皇后娘娘说笑了,臣妾并不识得此人。”
“皇上…”宜修自然知道对方不会就此承认,立刻转首就要再说,此刻门外却传来一声唱念“太后驾到!”
宜修眉间闪过一丝诧异,起身不再言语。
太后转眼即至,胤禛先行跪下,宜修紧随其后“儿子/臣妾给皇额娘/太后请安。”
倒是柔则,扭扭捏捏的跪下,低声唤了一句“姑母。”
太后走到原先宜修的位置坐下“都起来吧。”
待三人谢恩起身坐定,太后开口道“柔则怎么还在这?哀家看嫔妃们不都回去了?”
“回姑母,婉婉是陪着皇上一起从永寿宫过来的…”此言之意,自然是一起来一起走了。
太后闻言颔首“嗯,哀家听说敬贵人生产,特地来看看,不想还是来晚了,听说生下的是个小阿哥?”
胤禛此刻心情正差没有说话的心思,宜修接口回话“是呢,敬妹妹平安产下皇子,臣妾已经求了皇上的旨意,待敬妹妹满月之日便封为敬嫔,也算是对敬妹妹的嘉奖了,如此小阿哥也能养在敬嫔妹妹自己膝下,不致…”说到此处宜修适时停下,嘴角噙了一抹温和笑意。
不致什么呢?自然是不致母子分离了。
要诛心,自然是要冲着最伤心之处下手了。
太后目带深意的看了宜修一眼,似笑非笑“皇后大度,哀家很是高兴,敬嫔产子有功,合该有此一赏,倒是皇帝,明日不用早朝?怎么这么晚还在这?”
“太后恕罪,敬嫔妹妹产子途中有一背主奴婢,太后来之前皇上正在审问。”
“哀家在问皇帝,皇后怎么,要越俎代庖?”
宜修心中冷笑,立刻起身跪下“臣妾不敢,只是皇上向来不喜后宫倾轧,敬嫔妹妹又是在生产的节骨眼上出了这样的事,皇上自然不喜,臣妾估摸着皇上这会也没有心情说什么,才多说了几句,让太后不喜是臣妾的不是,还请太后恕罪。”
“宜修起来吧。”胤禛终于开口“皇额娘这是做什么?敬嫔的事若非皇后发现,这会还能不能留得命在还是两说,皇额娘就不必苛责皇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