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湘雅院内的对话自然一字不落的传到了宜修的耳中,对于此事她也是早已心有猜测,如今传出来的消息跟自己猜测没有什么不同,故而也不惊讶。
“将今日之事传到前院去。”柔则重新振作,怎能少了胤禛这个正主的配合?
但让宜修想不通的事,消息传过去好几日,前院还是半点动静全无。
但宜修一点也不认为是胤禛就此弃了柔则,死了一个孩子算什么,以他碰到柔则后的无脑程度,便是害了她人的孩子,也不过是一句话就能揭过的事。
两边都没有动作,此事便被宜修暂时搁置一边,未再费心理会。
开始时各院的侍妾格格们还想着柔则失宠,自己的机会来了,但不管是给前院送吃食,还是着人去请胤禛,俱都无一回应,渐渐的似乎也都死了心,就连有孕之后一向得意跳脱的李氏也开始安心养胎。
宜修也懒得再多去理会,索性停了各院请安,安心在青岚院养儿子。
转眼近一个月过去,虽然三月的天气开始有些阳光,春光如许,但四贝勒府后院却仍似凛冬般寒冷,柔则失宠多久,四贝勒府的后院便沉寂了多久。
这天午后,午觉睡醒,宜修正搂着弘晖咿呀学语的弘晖‘交流’,就见剪秋一脸纠结之色的走进来。
捏了捏弘晖的小脸蛋,转头笑道“怎么了这副表情,有事便说。”
“回主子,湘雅院有动静了,柔格格最近在打探主子爷的行踪。”
“可算是耐不住了。”宜修一把抱起弘晖,继续道“给她就是了,不必阻拦。”
“是,奴婢明白。”剪秋领命退下,房中又只剩下母子二人。
看着弘晖眨巴着渐渐合上的眼睛,宜修知道他是困了,起身抱着儿子走到里间,把弘晖轻轻放在里侧,自己也脱去外袍躺了下去。
……
贝勒府后花园,一片嫣红柳绿中,柔则一袭白色绸衫,外罩一件粉色纱衣,若是宜修在此便会发现,这衣服与前世甄嬛跳惊鸿舞的衣服如出一辙。
“函儿,打探清楚了吗,贝勒爷正往花园来?”柔则妙目中带着丝丝担忧。
“格格放心,奴婢打探清楚了,最多不过半盏茶,主子爷必定会到。”
柔则点点头,刚要开口,函儿突然扯了扯她。
转头迅速一扫,花园外一个黑色身影闪过,柔则立刻拢了拢长长的水袖,一跪到底。
“信女乌拉那拉氏,无才无德,福气浅薄,不足以保养四郎子嗣,在此真心祝祷四郎,平安喜乐,福泽万年,若得所愿,信女愿一生吃素,不再承宠。”
话毕起身,双手水袖一甩“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天籁般的歌声从柔则口中传出,让胤禛的脚步突然顿住。
粉色纱衣,白色水袖,在早春的姹紫嫣红中翩然起舞,再加上柔则的倾城容姿,醉人歌声,美的无以复加。
歌声愈加高昂,柔则旋转的速度也愈发快起来,裙摆旋起,带起一阵似有若无的香风。
不多时,一曲舞毕,柔则伏于地上,微微有些喘息,俏脸上沁出一层薄汗。
胤禛站在不远处,看着前方的佳人,自然是觉得美丽非常,但不知怎得,心中却生出一丝疑惑来,不是为自己祈福吗?这一曲惊鸿舞又是为何?
不过不待他多想,函儿的声音已然响起“贝勒爷?奴婢给贝勒爷请安。”
柔则伏地的身影一颤,缓缓起身跪下“婢妾见过贝勒爷。”
胤禛嘴巴颤了颤“婉…咳咳,天气还有些凉,怎么穿这么少?”
柔则目中眨眼间蓄满了泪水“爷恕罪,婢妾一心只想着为您祈福,没有考虑到这些。”
“祈福完了,就赶紧回去吧。”胤禛声音干涩,说罢就转身往回走。
柔则面上闪过一丝错愕,下一刻咬牙喊出“四郎!”
胤禛离去的脚步停住,却未再转身。
柔则眼泪落下,声音带着哽咽“四郎从此要弃了婉婉吗?”
胤禛站立原地不言,奴才们却早已经识趣的退了下去。
柔则站起身,亦步亦趋靠近胤禛“四郎,孩子没了并非婉婉所愿,婉婉也很伤心,四郎当真要如此无情,从此弃绝婉婉吗?”
胤禛豁然转头,盯着柔则“你此言何意?那孩子不是你自己弄掉的?”
柔则的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落下“婢妾不知贝勒爷此言何意?孩子是婢妾数月怀胎,性命相关,婢妾怎么可能害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