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不可以。”说着两行眼泪便从其面庞滑下。
宜修从腰间抽出帕子,轻轻给她擦去眼泪“姐姐,妹妹也不想如此,只是你也知道,咱们出嫁的人便是以夫为纲,我实在是没办法,哎…”说着侧过头,轻轻掖了掖眼角。
“妹妹,我不是这个意思…”柔则突然声泪俱下,弄的宜修都以为自己对她做了什么。
“哎,罢了罢了,我不问了,免得姐姐如此伤心,你快回去好好休息吧,我明日让人送你回府。”宜修趁热打铁。
见宜修转身要走,柔则忙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宜修,我说,我说。”
宜修内心暗笑,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等待。
“是…是姑母送到家中的…”
“姑母?姐姐是说德妃娘娘?娘娘为什么要给你这衣服?”宜修装作懵然,急声询问。
“这…”说到送衣服的目的,柔则立时又闭嘴不谈了。
宜修盯着柔则,半晌不曾开口,见柔则仍是一脸纠结模样,终于没有再引导对方的信息,问出衣服的切实来路,而非胤禛的猜测,也已经够了。
伸出手,剪秋立刻扶住“姐姐既然实在不愿说,那妹妹就不强迫了,回去吧。”说罢也不再理会对方,径直离开。
柔则看着宜修离去的淡定背影,死死握拳,指甲掐进掌心也是丝毫未觉。
一旁的禾穗急忙伸手握住柔则,轻轻将她的手展开“小姐,有德妃娘娘在,侧福晋又算什么,您放心,此事一定能成的。”
“是,有姑母在,有额娘在,宜修又算什么东西?区区庶女,凭她也想踩在我头上吗?想都别想!”柔则轻轻擦去眼泪“走,回染梅院,立刻着人给宫里和家中传信。”
形象美好的,美名传遍京城的柔则。第一次显露出来自己的野心与真实。
前院。
胤禛一脸阴沉的盘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嘴巴紧紧抿着。
梅园中,跳舞的女子身段舞姿俱是上佳,初见时被她的舞姿吸引,未曾注意其他,直到宜修告知才知道是她的姐姐,也是经她提醒才发现此人衣服逾制,且这件衣服胤禛还见过,正是德妃当年封妃之时所穿,正经的妃制礼服,华贵异常。
脑中正想着,苏培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贝勒爷,奴才有事禀报。”
“进来。”
“爷,青岚院来人回禀,说是侧福晋那边儿问出来了,衣服是德妃娘娘赏的。”
“为何赐下?”
“没问出来,乌拉那拉大小姐不肯说。”
“出去吧。”胤禛盯着被苏培盛关起来的房门,目中阴晴不定,额娘这是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用一女子的容貌来勾引自己?
乌拉那拉府有一个宜修还不够,非得巴巴的再送一个嫡女进来?
自己不是早已答应只要宜修生下阿哥,便为她请封嫡福晋?
想到此处,原本靠在椅子上的胤禛陡然坐直了身体。
乌拉那拉费扬古,宜修的阿玛,步军统领,他的嫡妻是…
胤禛双目猛然眯起,原来如此,他们竟是打着这个注意。
胤禛长身而起“苏培盛,备车!”
乌拉那拉府,当家主母爱新觉罗苏策丽--柔则的嫡亲额娘,一接到传音,立刻递了帖子进宫,与此同时接到德妃的消息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允了对方进宫。
二人莆一见面,苏策丽便毫不犹豫的跪在了德妃面前。
“娘娘,你救救柔则,她实在是太过单纯,不是他人的对手啊…”
“活该!”德妃拍桌怒道“若非你太过放肆得罪了宜修,她又何必跟柔则作对?”
“娘娘!宜修只是庶女,如何能担的起嫡福晋之位,我们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来日,娘娘又何必为了一介小小庶女分说。”
苏策丽话音刚落,殿外传出一道声音“庶女?本贝勒是庶出,额娘也是,不知宜修这个小小庶女做错了何事,要让乌拉那拉夫人如此诟病?”胤禛大步走进永和宫正殿。
苏策丽闻言面色大变,一下瘫倒在地,上首德妃看着对方如此不得用的模样,暗暗轻啐一声,真是愚蠢又无用,怪不得生出来的嫡女连一个庶女都比不过。
但终究此事也是自己跟乌拉那拉府的谋划,不得已之下德妃站起身“老四…”
胤禛脚步不停,走到苏策丽面前,抬手扔出一叠纸张“额娘先不用急着分辨,不如让乌拉那拉夫人先看看这供状,好好想想自己都做了什么缺德事?!”
苏策丽此刻心理对这位冷面贝勒恐惧不已,丝毫不敢将纸张拿起,但眼睛余光看到的只言片语也知道,自己对宜修做的事对方已经知道,不由得心中更是泄气,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德妃轻叹一声“竹息,把人带走,你们也都下去,本宫跟四爷有话要说。”
苏策丽双腿无力,几人像托死狗似的将她拖了下去。
等到殿内只剩下德妃与胤禛二人,已是十数息之后。
德妃坐在上首,看着胤禛带来的那叠纸张,却是越看越气,等到看完最后一行时,就听砰的一声,永和宫又碎了个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