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宜修还未用完早膳,绣夏便走进来“主子,诸位格格来给主子请安。”
宜修正送了一口粥到嘴里,闻言差点被呛到咳嗽,‘顿’的一声把碗放在桌上“我只是侧福晋,早已说过无需请安,为何今日又要来?!”真是麻烦至极。
“府中如今主子的位份最高,昨日新格格进府,来向主子请安也是应当,至于其他人,自然是想要见识一番两位新格格了。”剪秋上前开解。
“贝勒爷昨日宿在何处?”宜修皱眉不已。
“主子爷昨夜宿在前院,未招人侍寝。”
“让她们到外间等着吧。”话毕宜修再次端起碗慢条斯理的将粥喝完,收拾妥当才往外走。
绣夏掀开帘子,宜修一手撑着腰,一手搭在剪秋手上,走出便看到几人恭敬的站在下方。
一看到宜修出现,立刻站起身行礼“婢妾见过侧福晋。”
宜修脚步不停边开口“诸位妹妹久等了,快起来吧。”
“多谢侧福晋。”等到宜修坐下,众人才依次落座。
宜修扫了一眼下方,看着比邻而坐的两个年轻女子“我还不知哪位是武妹妹哪位是钱妹妹?”
二女闻言立刻站起行礼,左侧一位鹅蛋脸,眼睛大且有神,斜眉入鬓,长相大气身着蓝色旗装的女子率先开口“婢妾武明薇见过侧福晋。”
右侧那人则是小家碧玉,眉目淡淡,望之只觉得有些灵气十足“婢妾钱萍见过侧福晋。”
二女长相颇为不同,不过都是难得的大美人,宜修如今乐得后院多些能引得胤禛留宿的美人,开口笑道“二位妹妹不必多礼,快快起来吧。”
待二人谢完礼才再次开口“两位妹妹也见过府中其他姐妹,往后都要和睦相处才是。”
众人又是一番虚情假意,宜修却早已看的不耐,待众人结束立刻开口“我只是侧福晋,诸位妹妹本当无需来给我请安,今日两位妹妹新入府也便罢了,往后就免了吧。”
结束。
宜修先行离开,余下众人中齐月宾与宋云烟对视一眼“宋姐姐,我那新得了一罐腌渍梅子,最是能压下孕吐,姐姐可要去试试?”
宋云烟从善如流“自然是好,多谢妹妹。”
武氏与钱氏同为新人,且住的院子又在隔壁,自然同行,余下的三个侍妾才一一离去。
“这侧福晋倒是平易近人,姐姐看呢?”武氏扶着侍女的手,眉角闪过一丝心安。
钱氏闻言勾唇浅笑“妹妹说的是,如今府中无嫡福晋,侧福晋心善咱们的日子也好过点。”
“是呢,还不知道姐姐是哪里人?”
“我是从扬州来,妹妹呢?”二人相携离去,交谈声也渐渐飘入风中消散。
青岚院中,宜修轻抚着隆起的腹部,脑中想着初进府的钱氏,心中泛起一丝冷意。
钱萍,前世弘晖去了后,自己整日浑浑噩噩,钱氏不知奉了谁的命,竟在自己的汤药中加了足足的红花,若非服药时府医正好来请平安脉,自己必定落得跟端妃一样的破落身子。
当时自己无力追究,胤禛将其送入暴室后不过三天,对方就自尽而亡,后来也完全无从查起到底是何人指示。
当时的四贝勒府在皇上面前还并不怎么得脸,距离胤禛登基为帝也还有近二十年时间,宜修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谁要害自己一个不得宠贝勒的侧福晋。
如今对方再次出现,说不得自己要好好探探她背后的人。
脑中转了几转,看来自己还是不能太过放松对各院的了解。
“剪秋,我们的人手安排的如何了。”
剪秋思索片刻,低声回道“主子,如意院宋格格身边的一个二等宫女是咱们的人,扶风院那边齐格格心思缜密,目前只安排进一个洒扫小太监,还没能渗入进去。至于新来的武格格和钱格格身边都带了自己的贴身宫女,武格格那边安排了一个三等宫女,钱格格那边则是负责个茶水的小宫女。其他几位侍妾身边的大宫女都是咱们的人”
捏了捏手腕,宜修开口“其他院暂放一边,三个月内让我们的人取得钱氏的信任。”
剪秋虽不明白宜修此举何意,但仍是立刻应下“是,主子放心,奴婢会安排好。”
话毕剪秋嗫嚅了片刻,最终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咬牙再次开口“主子,染冬的事有眉目了…”
“哦?说说吧。”宜修闻言眉目泛起冷意,语调平静。
“如今只能查到染冬背后是夫人指使,但具体对方给了什么条件,却是还未查到。”
宜修抬头,剪秋只觉得一道冰冷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由自主的一抖,立刻跪下“主子恕罪,奴婢担心打草惊蛇,还未着人审过染冬,只能通过红花来处推测一二。”
话毕半晌宜修没再开口,剪秋抬头扫了一眼宜修神色,再次颤声道“主子…”
话刚出口便被打断“打草惊蛇?刀都砍到身上还怕这些?去找她来。”
“主子要亲审染冬?不可,您如今有孕在身,怎可劳心劳力,还请主子再给奴婢些时间,奴婢定能撬开那背主贱婢的嘴。”
“姐姐你年后就要入府,还让我等?”
剪秋咬牙不已“是,但一切还请主子以身子为重。”说罢磕了个头便起身下去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