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胤禛就从扶风院出来,径直往青岚院去,可到了院外才得知宜修还未醒,无奈之下只能先回前院去了。
房中宜修安静的躺着,双眼却已早已睁开,院外胤禛的动静也听得一清二楚,却一丝一毫见对方的意思都无。
爱他吗?当然爱了,若不是因为对他还心存念想,前世的自己出身满洲正黄旗,又怎么可能被一个罪臣之女轻易击败?
经历如此多事,自己早已死心了,何必妄想不应得之物?
如今重来一回,自己定然要好好护着弘晖,太子之位,只能是弘晖的!
至于胤禛,就让他跟姐姐好好的双宿双飞吧!
“主子,快到时辰喝安胎药了。”剪秋轻柔的声音在帐外响起。
起身洗漱完,早膳用了一碟素包子,宜修喝下安胎药,突然又想起一事来。
“剪秋,去探一探最近宋氏可还日日去小佛堂。”
剪秋应声退下,宜修却在想宋氏此人。
宋云烟,汉军旗出身,家中并无什么得用的之人,在胤禛的后院也属于籍籍无名之人。
不过宜修却想起用此人。
有所求,就能利用,宜修不信,宋氏真的因为一个女儿甘愿就此沉寂,也不信对方不想再有一个孩子,后院的女人,哪能如此轻易的甘心呢。
四贝勒府本来没有单独设立的小佛堂,因为没了个格格,宋氏又要日日烧香念经,胤禛就发话,在宋氏住的如意院不远处建了一个。
如意院靠近一处花园,可自从建了小佛堂,府中众人都嫌晦气,渐渐的花园无人再去,也就荒废了。
“绣夏,吩咐下去,将如意院旁边的花园整理出来。”
话音刚落,绘春端着茶进来“主子,前院来人说主子爷稍后会过来。”
宜修闻言眉头轻皱,罢了,弘晖的成长总归是离不开他“知道了。”话毕突然觉得喉中涌起一股痒意,下一刻猝不及防的咳嗽出声。
“主子,您怎么了?”绘春见宜修面上都咳红了,不由慌乱起来。
宜修轻抚着胸口摆了摆手“无事。”转眸看向房内熏香炉“今日燃的是什么香?”
绘春思索片刻“回主子,燃的是水息香。”
“撤了,从今日起,不要再焚香,房内只以瓜果放置便是。”
绘春闻言立刻去办,宜修站起身走到院中,右手轻轻抚在小腹之上“想不到姐姐还未入府,嫡母就把手伸到我院里来了,真是好本事。”
“宜修,怎的一人站在此处?”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宜修浑身僵硬,双手握拳片刻转过身蹲下行礼“见过贝勒爷。”
一只手伸到自己面前“你有孕在身,无需多礼,日后就免了。”
宜修深吸一口气,抬手握住借力起身“多谢贝勒爷。”
“昨日来时剪秋说你睡了,身子可好?”
胤禛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宜修心中有些颤抖,多少年了,没有听到他跟自己如此说话。
宜修心头微酸,眼眶瞬间红了,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再抬起头已是一派云淡风轻。
“劳贝勒爷惦记,妾身无事,不过初初有孕,身子有些不适应罢了。”
说着胤禛走到宜修身侧,伸手轻轻搭在肩上“看上去倒是消瘦了不少,你辛苦了。”
宜修微笑着摇摇头“贝勒爷言重了,这都是妾身应该做的。”
“你腹中怀着爷的孩子,爷关心也是应该的。”说罢便牵着宜修往室内走。
宜修思绪片刻已然恢复如常,抬头看着前面人的背影,心中却再无一丝波澜爱意。
二人分坐两侧“今日怎得没焚香?”胤禛看着室内除了炭炉外空荡荡的地面开口询问。
“回贝勒爷,府医说有孕之人不宜焚香。”
说完这句,二人突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片刻后绘春再次端着一杯茶进来“贝勒爷请用茶。”
宜修见他端起茶,突然开口“贝勒爷,府中姐妹不多,娘娘前几天说要再赐人下来呢。”
胤禛喝茶的动作一顿,眉头皱起“爷知道了。”
房中再次陷入沉默,此时剪秋走了进来“见过贝勒爷,侧福晋,您该喝安胎药了。”
宜修伸出手让剪秋扶起来“妾身先去,还请贝勒爷自便。”
“嗯,嗯快去吧。”胤禛急忙开口,看着宜修消失的身影,心中却泛起嘀咕来。
苏培盛一旁看到胤禛面色“爷,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苏培盛,侧福晋是不是与往日不同了?”怎得感觉冷淡了许多。
“爷,侧福晋初有孕,有些变化也是寻常,奴才听说有人怀孕后性情大变也是有的呢。”
胤禛闻言点头“让人将晚膳送来青岚院,今日爷陪侧福晋用膳。”
“主子。”剪秋站在宜修身侧,满腹劝解之言却不知如何开口。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必多言。”
剪秋闻言沉默,低眉侍立一旁,却根本没有安胎药一事。
“可打探清楚了?”沉默片刻宜修再次开口。
“回主子,宋格格近日还是同之前一样,每天去小佛堂诵经。”
宜修点点头,未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