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麒麟面对他的时候,半分气势不弱。
“她呢?”
“我夫人就不劳烦你关心了,她身子不好需要休养。”
以为她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的张祈山半晌没有言语,起身离开的时候淡淡一句。
“合作愉快。”
随着这一路前行,他也越发了解这个神秘的小族长。
果然,她看上的男人非同凡响。
本事是一等一的厉害,路上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刚开始,张祈山带过来的张家人还有一些看不上他。
如今,眼里的崇拜之色越发明显。
加上齐恒带着吃饭的家伙事儿,他在看风水这块造诣非凡,鲜少出现大的问题。
刚开始,大家还能有说有笑。
随着进入还没有开发的原始地带,海拔越来越高。
张麒麟发挥的作用越来越大,暴风雪来临之前他们坐在一起报平安。
张麒麟拿着电话和那边的人说着什么,张祈山还在看着地图思考接下来的行程和要遇到的各种问题。
监视张麒麟的人回来了,“佛爷,小族长那边警觉性太高。不敢靠太近监听,只知每次打过去是九爷那边接听的。”
“有点奇怪的是,听到的好似有小孩的声音。”
张祈山微微一顿,问了一句。
“有女子的声音吗?”
“没有。”
他摆摆手,属下就离开了。
“小孩?她的孩子吗?”
她为什么不出现,张祈山走到帐篷外看了一眼还在低着头打电话的人。
这个淡漠的男人面上竟然带有一点宠溺的笑,瞧着可真碍眼。
他们进入地宫之后,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越来越多。
安营扎寨在下边的人和下地宫的人也失去了联系,直到年后一行衣衫褴褛的人抬着各种箱子出来。
随之出来的还有各种有毒的尸鳖,见人就咬,钻入皮肉吸食血肉,直到人变成一张血肉的白骨架子。
还有毒辣的野鸡脖子干脆就在尸体里孵化孕育下一代。
还有那种看不见的发丝杀人不见血…
随着时间的推移,损失的人手越来越多,营地的人越来越少。
桀骜不驯的陈皮看着他带过来的人只剩几个,脸色也越发难看。
他咬着牙斜着眼阴沉沉质问他:“张祈山,九门带过来的人都快死绝了。你这想要的是什么都没有告知我们,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了?”
“四爷,稍安勿躁。佛爷在和上边沟通,一切听从安排。”
听着这打官腔的副官之言,陈皮嗤之以鼻。
阴沉沉扫了一眼周围余下的人手,准备收拾东西走人。
齐恒年纪大了,有些咳嗽,袖着手叹了口气。
“我就说结果不好,佛爷非要来。”
“张家族长千万要平安归家,不然她可怎么办呦!”
一处四下无人得地方,张麒麟警惕地打量周遭的环境,提醒身后的人:“张海楼,带着东西和他们走。一定要亲手交给解九,照顾好夫人。”
“族长,你带着东西走,我留下垫后。”
张麒麟摇摇头:“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她还在等着我们回去,让她平平安安长大。”
张海楼还要说什么,就被小族长止住了劝解之意。
此时刚出地宫一路救人的张麒麟唇色发白,眼窝青紫,显然并没有休息好,低声望着远方:“来不及了,我又要被天授了。”
“若是她忘了我,也好,我也会重新忘了她。”
“护着她,她要谁都可以。”
“大张哥,你舍得吗?”张海楼顿了顿:“我还是小道士,还是张海客和她在一起,你能接受吗?”
“无家小三爷、解家小九爷、还是那黑瞎子,谁对她没有心思呢?”
话音未落,张麒麟闭上眼,复又睁开眼眸坚定的道。
“我知,若我没忘了她。我不会放手,来不及了。”
“只要她过得好,此生足矣。”
小张哥注视他,眉眼间是藏不住的担忧:“如果非要有一个人回去,我希望那个人是族长。”
“她始终等的那个人是你,是她的夫君不是我。”小张哥夹着烟吐出烟雾,有些自弃之意。
脑袋里钻心的疼痛让张麒麟吸了一口凉气:“张海楼,这是族长之命,走吧。我坚持不了多久了,我快要忘记她了。”
“好,我走了。族长,我会回来的。”
按住隐隐作痛的肩头和胸口位置,张麒麟望了眼寒气逼人的天色,随后收回视线,尽可能令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若是我无事,自会去找你们。”
此时,各种情绪糅杂在一起,晦涩得让人难以下咽。
张海楼在漫天风雪中摸了把眼眸,低低咒骂了声。
“玛德,这天气实在是太冷了,眼泪都冻出来了。”
张麒麟从头到脚都笼罩着一种清冷至极的沉静,即便是面无表情,也如同千年不化的冰山漏出一丝丝深重的寒气。
他罕见的抽了一根烟,望着下山的队伍中少了一行人,似没有看见一般。
低低道:“夫人,对不起,我可能回不去了。”
夫人,我想见你。
不是拉手亲热,不是拥吻缠绵,只想闭上眼睛,抱你在怀里,安静的听四季花开的声音。
可惜,我的时间到了,我可能又要忘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