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无心的张星月愿意回头一顾,已是很难得了。
“好,此去万水千山,望月珍重万千。”
千言万语此刻都哽在喉中,最后他斟了一杯酒递与她:“月,再听我唱一曲吧!”
“好,红官。”
戏中人,总要落幕。
匆匆而来的女子坐在台下,二月红匆忙之间只来得及披上戏服,头饰妆容一切皆无。
只手拿她用过的折扇清唱一曲,无丝竹管弦陪衬,二月红的离别之曲依旧动人心弦不绝于耳。
一曲终,台下空空如也,只留下初见之时她拿着的那只花枝斜斜放在二月红绣着桃花的手帕上。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今后,我无月可入怀,我只能望月念你思你。
二月红清雅的眉眼浮上一抹苦笑释然之色,环视四周微微叹口气。
台上人台下人,不由己。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这里没了你,再等下去亦没有意义。
罢了,就随小九的意思。
北上吧,我北上等你。”
他在女子方才的位置坐下,细细品尝她咬了两口的糕点。
二月红暗叹一声,暂且就这样吧。
往后,往后的事往后再作计较。
尽管已下了决定,二月红染尽烟华的脸上到底流露出繁嚣过后的落落寡欢。
离开的女子接着去了陈皮那处,在沙发上等了不过一刻钟。
他就回来了,见她来欣喜若狂。
“何时来得,可等急了?”
他顾不得擦汗,便想着让伙计把昨日准备的各色糕点水果都换掉。
江南念笑着拿手帕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汗,顺手捏了捏他的脸颊道:“小橘子,不要忙活了。”
陈皮被她这样孩子气得捏着脸颊也没有丝毫反感,反而温顺地低垂下眉眼,像是已被驯服的幼狼,就连回答她的声音也是温驯而刻意低沉了许多。
“姐姐,我先去洗洗可好?”
他害怕她嫌弃的眼神,不想让她感受一点不好的。
陈皮其实曾经一直害怕,江南念会因为他的残忍,而将他舍弃。
无论她在他面前说多少次自己有多么自私自利。
可于他而言,这世上没有比她更好的女子了。
她的眼眉神情,不自觉流露出的笑意,生气时抿起的唇角,开心时娇嗔的模样他都喜欢。
喜欢得不得了,恨不能一直拥有她。
“陈皮,我是来和你道别的。这一次,我没有随便消失不见。”
我诚意满满,亲自与你们说再见。
张星月有怎样的过去?她爱过谁恨过谁,为何总是要隐藏自己的真心。
她的过去这些他不知道,她亦不会同他提及的事情。
可陈皮仍是想要成为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他只是觉得自己的一切都属于她。
他想要一直看着她。
可她,又要离别了。
他永远也追不上她的速度,一次次只能等她来。
“以后会再见吗?”
“姐姐,过得不好就来找我吧!”
“不对,过得好耶可以来找我。”
“我是张星月的小橘子,永远都是。”
“不要忘了我,我会一直等你。”
他抬起桀骜不驯的脸,祈求似的看着江南念,像寻求主人怜爱的狸奴,眼里是显而易见的渴望和不舍。
“好,我答应小橘子,不会忘了你。”
陈皮从她膝上起身,拿出之前准备好的翡翠玉镯套在她手腕上。
“姐姐,这是我自己赚的,很干净,收下吧。”
女子含情目含浅浅笑意,眼波潋滟:“很漂亮,我很喜欢。”
陈皮不懂手下那个书呆子说得什么以玉寄情,赠玉为誓的诗句。
可他就是想送她好看的物件,希望她见玉镯如见他。
江南念给予了他欢愉的一夜,眼前人呼吸一滞,微敛眼眸,继续俯下去,唇间相贴。
“姐姐…张星月…我永远爱你!”
几缕发丝缠绕在一起,呼吸交融,女子的清香比以往的接吻都更香郁,大手和小手十指紧扣。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得人是她,占主导地位的人也是她。
她的心很诚实,配合他投入这场长达十年又要分离前的狂欢。
“小橘子,再见啦!”
小橘子,对她很好。
小橘子,一直都很可爱。
他对她好,他们也对她很好。
只是,墨脱平静的生活也很好。
有阿妈,有小夫君有小道长有小美人,已经很幸福了。
她不该,似人类那般欲壑难填。
他们的情,她还了。
人类的十年,已经很长了。
她想,已经还够了。
她应该退出他们的世界了,无需再打扰。
互不相欠,天涯路远,各自安好便是了。
碎碎念:把进程拉快了,马上白玛出世小刀一下。
接下来就是无邪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