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杏那时年幼,哥哥总要出门做任务。
哥哥担心她被族中人欺负,让她除了上课出门就在家看书打发时间。
她尚且懵懂年幼,江南念待她好,待她温柔,她便不自觉有了眷恋。
起初圣女二字叫不习惯,她便直接唤她姐姐。
姐姐也只是含笑应她,许多女子之间的事情她也只和姐姐诉说。
姐姐之如她,半母半友,姐姐从来不会嫌弃她幼稚话多。
有时候,姐姐也会出现在张家学堂门口接她。
她知,姐姐在为父母早逝的她撑腰。
她和哥哥倾诉的时候,哥哥抱着年幼的她有些开心和难过。
哥哥把她放在高高的椅子上,认真的问她:“小杏子,喜欢姐姐吗?”
年幼的女童看着手腕上姐姐送的五彩斑斓的手链点点:“喜欢,姐姐对我很好。”
“那哥哥把姐姐娶回家,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好,那哥哥快点把姐姐带回来。”
幼时孤苦无依时,她曾想象过父母在时她开心的童年。
可姐姐的出现,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完美。
族中之人说圣女似大祭司一般冰冷无情,可明明姐姐很温柔温柔。
哥哥也很喜欢姐姐,她看到哥哥总是看着姐姐不由自主的微笑。
哥哥很喜欢姐姐送的衣物,露出了父母离世后很少见过的笑容。
她喜欢哥哥,喜欢姐姐。
喜欢后来以少年之身登上高位的小族长哥哥。
也喜欢总是听从姐姐吩咐送来各色礼物的小鱼哥哥。
小鱼哥哥笑起来很温柔,也好看。
此时,金钗之年的张海杏。
她的三位哥哥看着姐姐,眼眸里的情愫是张海杏不懂的。
他们看着姐姐的样子,笑起来真好看。
她好喜欢好喜欢此时的哥哥们和姐姐。
大家都在一起,真开心啊!
她拿起盛着甜甜米酒的小杯子天真的娇憨的举杯示意:“祝哥哥生辰快乐,年年岁岁皆如意。”
几人乐得配合眼眉弯弯,笑着看向他们的小海杏。
放下折扇的女子慵懒抬眼举杯:“旦逢良辰,顺颂时宜!
愿今后岁月,张海客来去皆从容。”
张海客举杯与她的杯子碰了一下,对上眼眸潋滟的少女,唇角微微勾起:“愿岁岁年年,共欢同乐,皆有月至。”
张小鱼随之举杯同饮:“且以喜乐,且以永日,生辰快乐。”
最后几人看向清冷如常的少年。
活泼的小海杏没等他说什么,她调侃声响了起来:“小哥哥该你敬酒说贺词了。”
江南念也含笑用着极温柔的声音问他:“小官不说点什么吗?”
这人越长大,话越少,什么都闷在心里。
小官薄唇抿成一线看了一眼故意逗弄他的小月亮,似乎是在想些什么,斟酌着向等待他开口的张海客道:“哥哥,生辰快乐。”
话毕,举起来的酒一口饮尽。
张海客声音里含着愉悦的笑意:“你这声哥哥好难得,不过哥哥很开心。”
未几,几人就着茶水甜酒对月闲话家常。
张海杏偷饮了张海客的酒水,已然微醺。
便先送了她回房安置,余下几人皆等着他归来。
小官看着懒懒散散靠在抱枕上没有离开意思的少女,也低垂眉眼望着手中的茶盏不语。
张小鱼起居出行自然都是随她。
刚饮了许多酒水的少女玉眸清亮,醉意上涌两靥如海棠红晕开看着他起身。
“我先走了。”
看着她却丝毫没有再和他说些什么的打算,小官转身就要离开。
“小鱼,送送小官。”
“不用。”头一次他强硬的回绝她。
“等一下。”见小官要这般干脆地离开,也不知他是生那门子气,江南念唤住了她。
他回转身看着她,眼眸灼灼。
“早点休息。”她懒懒地嘱咐了一句。
他盯着她一字一字道:“我不是小孩!”
少年步伐带着一种气呼呼的感觉,隐入夜色中。
江南念挑挑眉,诧异他在生那门子气呢?
张小鱼倒是知道,自顾自的饮茶,可他却不会提醒她。
小月亮,小官吃醋了,难道你不知?
他吃你送张海客衣衫的醋,吃你不随他一起回去的醋。
吃你待张海客一样好的醋,当然小鱼也吃醋。
可小鱼也不会告知她,只想日日夜夜继续陪着小月亮就好。
张海客出来见少年已经离开,又恢复了那般开朗的容色:“我恰好要去大祭司那边一趟,我送你回去。”
“嗯。”懒懒起身的江南念让张小鱼把她备好的礼物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