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这半年在江南念统领的整治下,最初雷厉风行地歼灭了敌军五万人。
后续又消灭了一批又一批前仆后继的敌人,俘虏也被直接处决。
江南念对各派系的纷争感到不耐烦,戴上檐帽,在张小鱼跟随下,迈开长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场。
“你们争赢了告诉我结果!”
延安方面过来的人对她最近经常撂挑子的行为视若无睹。
端着搪瓷缸子抿了口茶水,手掌晃了晃,止住了下方转向自己的话头。
“现在南京谁的枪杆子硬就听谁的!”
座下余人皆无言。
有了江南念极其大方的资助和训练法以及私下的洗脑,二十万将士焕然一新。
俩人回到她专属的办公室。
身后的张小鱼低声问道:“南京局势如此复杂,你接收后为何又放任不管?”
他实在难以理解眼前的女子究竟意欲何为!
手握大权,却毫不珍视。
甚至有意将其拱手让人,任由双方的人前来参与各项工作。
军政各自为政,三足鼎立。
“政府军队核心位置也已按先前的部署一一安排妥当,大事已定。
接下来便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天下既定,我也该被烹杀了。”
张小鱼微微一怔,片刻后抿唇道:“接下来呢?”
江南念终于露出些许笑容,点上一根烟,“剩下的就交给合适的人吧,反正该我做的都已经做完了,也该换个地方去闯荡了。这半年,可真是累坏我了。”
张小鱼又是摇头,又是轻笑。
眼前的女子总是能让他对她有新的认识。
通讯器突然响起。
“说吧,有什么事?”江南念与张小鱼聊得正欢,气氛融洽,被打扰后心中有些不悦,声音异常冷淡。
聊了许久,江南念才意犹未尽地挂断了通讯。味不明的扔下听筒。
“小鱼,准备开会。”
“是。”
严密的会议室里,三方会谈,至于聊了什么,又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不从得知。
只是她走后,身后有人惋惜的道。
“这个女人步步为营,心如铁石,且身资丰厚,委实可怕。你我完全掌控南京之前,切不可轻举妄动,须得隐忍不发,静观其变。”
“可惜…”
两人在此次战役中勇往直前,足智多谋,江南念见之甚喜,遂择二人为领军之人。
江南念与延安来人并肩而立,张小鱼于她身后警卫四周。
江南念没有理会身后的叹息声,向和她打招呼的人示意,两根手指夹着烟,缓缓吐出烟雾,一面继续与李政委商讨她走之后驻军布防之事。
“江南女士,汝为国为民与吾方同志同心同德。何不留下与我党共襄盛举,汝定有登凌烟阁那一日。”
李政委一脸肃然,对江南念恭敬劝道。
她深吸一口后,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凝视着已经稳定下来的南京城。
“我志不在此,多谢诸位好意。待功成名就那一日,我定会与诸君共登那高台。”
李政委轻笑一声,“你确定胜利方在我们?”
江南念对着满城烟火里微微一笑,“未来的我们,会在自由的苍穹下相遇。”
之后数日,皆忙于交接诸般事务。
江南念凝视刀客须臾,沉声道。
“六爷,你乃我手中最厉的刀,身份殊异,最为适宜,大刀团众人自当对你唯命是从。护好城中百姓,你等立功越多,来日便愈能护着我。”
她心下明了,此行有去无回。
她亦备好脱身之法,应置者皆为其置妥矣。
对于大饼,当画仍须画。
“大小姐,我欲…”
江南念面沉似水,毫不留情地打断其言,“自今往后,勿再随我赴汤蹈火。懂了吗?”
“张星月!”刀客双膝跪地,抬起头,面色惨白,眼眶通红。
江南念神色喜怒不形于色,捏起他的下巴。
“这是我最后一次命令,六爷从今往后你自由了。”
刀客直着脖子,一声不吭。
“不知好歹!”她凌厉的眉峰紧紧皱起。
“我即将领兵出战,身后空无一人。我要你帮我盯着那些在我背后耍手段的人,难道还要我求你不成?”
“你不要我…”刀客别的没有听进去,只想着她不要他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他简直不敢去看女子阴沉至极的脸色。
“真是惯得你。”江南念抬腿将刀客狠狠地踹倒地。
“我的人,最重要的是听话。不听话的东西,没资格跟在我身边。要你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