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岁,酒食相邀,谓之别岁。
人心,哪有不得陇望蜀的呢!
不都是想要还要既要非要么。
正如此时,被江南念一番轻飘飘的话语扰乱心弦的几人。
窗外寒风凛冽,屋内压抑沉静得可怕。
离转点还有两个时辰,她有些无聊。
张祈山趁势揽过她的肩,隔着衣物已能感受到掌下娇躯丰肌秀骨,肤肉异样滑腻,彼此一凑近,清香扑了他满脸。
“困就靠会。”
还有惊喜要给她,可不能睡着了。
女子冷漠无尘的眼瞳被俗世的欲念侵蚀,亲吻过的红唇洇染上一抹人间的艳色。
“我觉得你刚说的不太对。”
“嗯?”
他还是忍不住将姌袅的女子整个儿拥入怀内,丰盈娇软的触感让他的眸色愈发幽黯。
“副官的名字,日山。”
“小副官你名字有什么由来?”
一众人都零零散散围坐在周围,她随意问了一句。
张副官说:“曰出生于白山,以长白山音,去一首为敬,佛爷启山,高一首为势,佛爷的山高。”
“整日佛爷佛爷的叫,你不如改名叫张慕山。我可以帮你在族谱上记上一笔……”
“……我是佛爷的副官,自然要听佛爷的命令。当然,我也会听大小姐的吩咐。”
小副官英气的脸庞上,开口自带憨憨气质,江南念推开眼前把玩的桂圆。
“行吧,张小狗,退下吧。”
小副官委屈巴巴的看着戏耍他的女子无言以对。
“月月儿,你们之前守岁都做些什么?”齐铁嘴见她一脸无聊又昏昏欲睡的模样。
“燃灯照岁,我陪着他罢了。还能做什么,难道生孩子不成。
哎,今年的九九消寒图还差几笔。”
“以后我陪你画!”
江南念听到这句话,怔住了,侧头与他对视片刻,摇了摇头。
“张大佛爷,你的手不适合风花雪月。”
“我既能拿枪守家卫国,亦能执笔作画写诗。”
他不忍松手,此时逼迫不得,便松松地搂着。
女子沉默须臾,不再理会他。
之后他们又打起了麻将,她已不愿再陪。
随意歪坐在小榻上放空,懒得去想任何事情。
陈皮如从前那般,头枕在她膝上,依旧沉默。
“姐姐,为何不开心?”
“没什么意思。”
“所以…你接受了师傅的亲近?”他下意识道。
早已成年的男子,看着她时,目中略带一丝稚气。目如点漆,瞳仁中映着一个小小的她。
江南念手指自然地抚摸他倔强的发丝。
“小橘子,其实我并无多少道德感。有时候,随心所欲也并非不可。”
陈皮痴迷地与她对视,“姐姐,你想如何都可,只要你愿我伴你身侧。”又将她的手攥在掌心,“锦衣玉食,无忧无虑,自由自在,我任你予取予求。”
“姐姐喜欢这样的生活么?在我身边,永远可以衣食无忧,安然无虑,随心所欲……”
自从来至张家,他们从未想过让她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而是不约而同地想要将她禁锢起来,使之成为一个合格的族长夫人。
结婚生子,完成血脉传承的任务。
他们都说这是因为太爱她,怕她逃走,丢失。
她其实也不太喜欢外出,却也不情愿一生都被囚禁在笼子里,任人摆布。
“喜欢与否,如今都已不再重要!”
“那为何师傅可以,而我却不行?”
见他执意要一个答案,江南念微微一笑。
“小橘子,你是不同的。我并不想玩弄你的感情,至于他们…不过是玩玩罢了。”
“我不明白,有何不同?”
“日后,你自会知晓自己真正所需,懂得取舍,明了爱恨。小孩子总是被动地接受大人的给予,无论是物质,还是思想。我不能耽误了你…”
女子的嘴角噙了点儿笑意,低下头去瞧他,撞入一双眼眸:惘惑,彷徨,不安……
“不用怕,往前走就好了。”她轻抚过他的额头。
之后,俩人都各自想自己的心事,静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