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留下的小张都过来送她离别礼物。
少年修长的手指撩起玉饰珍珠珠帘,少刻,一个锦衣狐裘的少年走入室内,带入一股冬日寒凉,那撩帘的少年紧跟其后。
“找我有何事?”江南念撑着下巴抬眼问道。
她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
“说了,不要当我是什么劳么子夫人。长老院那些老不死的都跑空了,你们何必遵从从前的繁文缛节。”
张海楼麻利的起身嬉皮笑脸道:“这是大张哥和我新收的张家人,张小蛇。他亲手做的油纸伞送与你。”
张小蛇将手中抱着的两把伞放于榻上,从中选取一柄玄色的伞,打开了伞面。
江南念定睛一看,整个伞面之中有点点雪色,确实是红梅凌霜。
张海楼这家伙借杆子就爬,夫人也不叫了,直接月亮使唤上了。
“月亮你看,这伞柄也不是寻常的竹木,而是紫檀木,墨中带赤,与伞面相映成辉。”
“嗯。”江南念只是浅应了一声,托起腮,意味不明地看向他。
张海楼使了一个眼色,张小蛇便收起了这柄伞,又取出另外一柄烟青色的伞。
伞面绘有轻云薄雾,树阴照水。
“这伞工序可不简单?”江南念问道。
这伞骨皆是用梨花木制成的,绘工也不是寻常画师能拥有的。
“凡物自然是配不上张家夫人。
“众骨攒来一柄收,腾冲油纸伞,需全部依赖手工完成。完整制作一把油纸伞,三十六个大程序,一百零一道工序。
削伞骨、绕边线、裱纸、上柿子水、绘伞面、装伞柄、刷桐油……每一道工序都马虎不得。”
见女子饶有兴趣的示意他接着说下去,沉默寡言的张小蛇说到自己擅长的也滔滔不绝。
“材料是张家仓库寻的,伞面图案是族长提供的,其余是我自己亲手制作的。”
“为何你想要送伞给我?”
“张海楼说,我是第一次见夫人。我身无长物,在家乡只会这个。夫人别介意…”
江南念笑了笑,忽而将一盏温茶递与他。
张小鱼顿时愣住。女子这般温柔笑意,犹如春风迷眼,让他不知所措。
“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族长不会在意这些。我也不在意,既然族长带你回张家。你就是张家的一份子,不用刻意讨好我。”
江南念招手示意张海楼俯身,扣住他的下颌:“张海楼,你让别人送我礼物。那你呢?空手而来…”
张海楼凤眸几近琥珀色,坦然地看向她:“我穷嘛,下次见到夫人走再送。”
“小气鬼!”
“…才不是,我就是没有想到会遇到夫人嘛!大张哥又没有讲过你在…下次补给你嘛!”
下次你又不记得我,补什么补,江南念想到这里没好气的看着他自觉的给自己倒茶。
听到此处,张小蛇见她没有责怪的意思也大着胆子道:“我下次见到夫人,再送夫人礼物。
江南念好笑的摇头,“不必了,应是我给你们送见面礼。明日给你们补齐;”
“明日我就要走了,族长以后…拜托你们…。”
算了,说了也白说,他们总会忘记她的。
留下两把伞,示意他们离开。
她扒拉着自己的库存,挑选着回送他们的礼物。
夜幕低垂,窗外沉幽。
江南念走出茶室时,向张麒麟书房的方向望去。
此时偌大的张家,只燃起零星灯火,显出几分萧瑟寂寥之意。
书房里眸光似碎星,朱唇若丹霞的张麒麟朝在檐下默立了片刻的女子望来。
“小族长,还生我的气不成?”
张麒麟长指微曲,按下万千心绪,拉过俯身而来的女子搂入怀里。
他双眸微敛,唇角轻抿,委屈的道。
“念念,我在等你。”
等了你好久好久,你都不来。
张麒麟的眸色渐深,手握成拳,修剪得体的指甲深嵌入手心。
“不要总生闷气嘛!”
“…没有。”口是心非的小族长绝不承认。
“生气的小官变丑了怎么办?”
张麒麟:“…”哼,眼神盯盯。
江南念见此,叹口气。
素白的手指攥住他修长结实的小臂,滑到手心,轻轻软软的抚摸着。
轻声低问:“小官,你在躲什么?”
不,他断然否认。
他只是……只是觉得自己生出了永远在一起的奢望,怕被无尽的等待折磨至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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