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不应是如此软弱可欺的女子,更不应被所谓天道压制变成这般被安排。
你的命格不应凄惨如丫头,心比天高,命却如纸薄。
什么情深不寿,什么一生一世只爱一人。
你死了,影响他寻欢作乐吗?
江南念的质问犹如石子投入平静湖面,激起阵阵涟漪。
丫头心底波澜骤起,她轻颤眼睫,佯装无事投去一眼,却正遇江南念那怒其不争的目光。
随着江南念沉默,丫头的心亦躁动不安。
心一惊,一声声质问震耳欲聋。
不,不,不。
“我不喜丫头之名,可我生来便是丫头。”
她茫然眼眸,充满不解。
面对这些问题,丫头心中却升起一股莫名躁意,令她坐立难安。
“我喜欢二爷,但为何喜欢,我不知。”
“那你为何不爱他呢?
他难道不是你心中那温柔似水的小哥哥吗?
难道他不是将你救出苦海的良人吗?”
江南念收起散漫,一改往日两耳不闻窗外事之态,兴致勃勃地向她凑近些许,循循善诱。
“非也,昔日二爷只是客人,我只是个收碗的小丫头。我俩并无多少交集,甚至连几句话都未曾讲过。何来青梅竹马之情!”
被卖之时,我望见二爷。冥冥之中,似有声音告知我,应当向他求救。我也只能随他归家,爱上他并嫁于他是我的宿命一般…
躺在椅上的病弱女子,分明气血不足,眼神却愈发清亮。
江南念捻起桌上的小零食,随意地扔给附近觅食的麻雀。
“既如此,这是为何?你可曾想过?你果真爱二月红吗?你可有感受到他的爱意?”
“他并无一点爱意与我,他不爱我,他爱的是你。我们虽有婚约,却仅是口头之约。
婚书之上的名字也并非我,他以为我不识字。那分明是你的名字,我好可怜。”
“纵然我体质弱,可我也想多活几年。可我只是他给未来红夫人用来挡劫的可怜人罢了。”
我为了他,识字读书,原来是为了让我死心。
我为了他,洗手做面,可他说已不爱吃面。
她偷听到厨房里的人在嘲笑她,只因张小姐不喜面食,二爷从此便也不喜了。
说到激动处,气血翻涌,呕出几口鲜血。
看着手中那象征着恩爱的交颈鸳鸯,她很恨好恨。
丫头这一刻被她逼到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内心,嘶力竭地喊着。
“为何,他不爱我,却要娶我。只因有道人说,红家孽障会报复在历代夫人身上。他担心你受伤害,便问我是否愿完成一场交易。”
“可笑,外人口中麻雀变凤凰的戏码,背后真相如此龌龊荒唐。”
“面馆丫头怎配得上大家少爷,是我无此福分。”
“你今日只为告知我这些?那你着实愚蠢!”
面对这番冷嘲热讽,江南念面上始终挂着浅淡笑容,看不出丝毫情绪。
果然,听了丫头这怨毒之语,江南念眼中的兴致瞬间消散。
丫头嗫嚅着嘴唇,“我不该恨吗?可我又该恨谁呢?”
“恨你吗?你也曾伸手,欲救我出牢笼。是我看不清前路,是我选错了人。”
“该恨二爷吗?可他说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没有欺骗过我。他免我入了花楼的命运…”
最后,丫头遂叹口气,认命地说道。
“可能,这就是我的命吧。如我的名字,丫头卑微且渺小低贱。”
江南念手指轻扣桌面,凝视着面容恬淡的丫头,她笑容淡然,甚至带着一丝冷漠。
随着手腕的摆动,二响环也轻轻作响。
声音如梦如幻,好似在召唤她的灵魂觉醒。
“汝当恨天道无情,汝当恨始作俑者,汝当恨己身不够强大,为天道有心人所蒙蔽。”
“愿吾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此乃汝之愿,我已收到。”
江南念空灵之声伴着手镯晃动之声,幽幽传入她耳中。
“玄机,你该醒了…”
碎碎念:把我想写的都写了,猜猜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