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悦第一个趴下,而后是乔木。
在苏戈这个上帝视角,能很明显感受到禾汝在有意无意,帮忙灌醉他俩。
准确来说,好像她在配合穆先生帮摄政王灌醉,是谁宋悦酒量太差,顺带了而已。
确定乔木醉了。
禾汝微醺起身,扶着宋悦往回走去。
苏戈心痒难耐,最好的机会,不用四处寻找就能知道她俩的住处。
但他可不能忽视这位完好无损的穆先生。
只得默默记住两人力离去的方向。
“乔木,你醉了。”
乔木抬起头,眼里迷茫,是真的醉了的表现。
“我没醉。”
穆先生声音带着蛊惑:“你醉了,我扶你去休息好不好?”
“不好,穆先生为什么请了我来,还要请他们?”
穆先生:这关注点。
乔木看见什么般,踉跄往前走去,穆先生在旁小心翼翼护着。
乔木走到石榴树下,伸手摘下一朵红花。
“穆先生?”
“我在。”
“穆先生,你,为什么喜欢石榴花?”
“不喜欢。”
乔木自顾自的又说:“是因为它开的热烈,还是,因为它的颜色,还是因为什么?”
穆先生:“乔木,你醉了,我们回去睡觉好吗?”
乔木混沌的脑袋里只抓住一个词:“我们?”
“对。”
“好。”
穆先生扶着他进去。
乔木将重力压在他身上,手中石榴花举起在面前一晃一晃:“穆先生,我不喜欢石榴花,我喜欢石榴。”
“石榴,长得好看,比,花,好看,还能吃。”
穆先生:
乔木:“像你。”
穆先生:“为什么?”
“因为我小时候住的,院子里就有一棵石榴树,当它开花时,我就想把它吃掉,但它的花不好吃,终于盼来了果子成熟,红艳艳的,流着汁水,很香,很好吃。”
“很甜,我舍不得吐出石榴籽,因为石榴汁,不能裹腹,石榴籽却可以。”
条理清晰,吐字清楚,穆先生一度怀疑他没醉。
哪知他竟流下泪来。
连声音都带着哽咽:“穆先生,穆先生。”
“我在,你怎么了?”
“他们要来抢我的石榴树,他们……”
穆先生慌神:“乔木,你到底怎么了?”
乔木好像陷入痛苦的回忆,嘴唇颤抖着,发不出声。
穆先生将他扶坐在床,自己面对着他站好,抱住他,轻轻拍背,安抚的说:“都过去了,他们抢不走你的石榴树。”
乔木头埋在他腹部,湿热的泪水透过衣服湿到皮肤,直击心脏,好像心被攥紧,攥的生疼。
半晌,他将身体靠在穆先生身上,双手环住他的腰。
“他们,没抢走我的石榴树,他们,抢走了我的母亲。我相依为命的母亲。”
泪水只静静流淌。
穆先生不知怎么安慰只蹲下来任由他抱住自己,抬头看他满是泪痕的脸,伸手抹去。
还喃喃着:“都过去了。”
穆先生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就好像他突然出现在自己生命里般,被乔木抓住便不想放开,手依然放在腰间。
环紧。
将他牢牢圈在自己怀里,他却还在摸自己的脸。
醉酒人的记忆不那么连贯,穆先生打断,他便全然忘记刚刚自己说了什么。
自然也只以为穆先生在摸自己的脸。
声音中不见哽咽,只余无止境的温柔:“穆先生,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