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一眯，气势骤然改变，就像是潜伏在深水里的巨兽，忽然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就连那巨大熔炉中的火焰都隐隐一收。
“看来已经拖不了多久，必须尽快了。”
黝黑男子将手中的剑胚丢入熔炉中，火焰愈发燃烧起来。
透过火焰，能看见那熔炉之内，竟是成千上万把，有神灵石，也就是黑银铁锻造的神器，正在被烈火焚烧。
它们本应该水火不侵，然而这火焰并非凡物，再经过岁月的磨练，已然变形扭曲。
而变形融化的神器，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凝聚在一起，形成一把巨大的剑胚。
火焰仍在燃烧着，愈发汹涌。
……
李秋夜离开后没多久。
一道人影闪现至那巨大的半圆空洞上空。
那是一位穿着麻制长袍的女子，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赤裸着双足，头上绑着一条镶嵌蓝宝石的头巾。
她的五官并不深，显示出林海女子的小家碧玉美感，那双透亮而深邃的双眸，如同海水般平静，正凝视着下方被修复的岩浆口。
“大道气息……还有三种从未出现过的法则残留，好暴戾的力量，竟然一瞬间就将方圆百里泯灭。好在这周遭没有城镇……”
她眉头微皱，身形一晃，靠近到刚刚出现过“黑红太阳”的空间旁，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
她眸子陡然一缩，语气一变：
“破坏？这种大道，居然真的能够存在于世！恐怖至极，好在此人还没有完全成就道主境界，只是顿悟了大道气息……但为何距离我的国度如此之近？难道是冲着我南洋而来吗？”
正在她思索之时。
远处有几抹白光朝着此处遁飞而来。
赫然是好几位至高武神。
“罢了，此处不是我的地界，就让那老家伙烦着吧。”
头巾女子身形一闪，如同瞬移一般消失了。
……
距离被泯灭的地区数万里外。
李秋夜再度遁入一处地底，却不受控制地砸在一处熔浆河流中。
“呲呲……”
极高的温度将他的衣物全部灼烧干净，却无法伤到他一根毫毛。
“咳咳……”
李秋夜眼中的猩红还没有褪去，那股“破坏意志”似乎深入骨髓，扎根在了他内心深处，在等待着重新出现的那一天。
“嘶……”
李秋夜深吸一口气，七彩之炎在体内流转一圈，将因为能量溢散而受伤的部位修复。
然而那三种属于破坏大道的法则之力，却依旧蠢蠢欲动，不受控制。
他缓了许久，才终于恢复了正常，将体内的力量完全抑制住。
“这就是道的力量吗？仅仅是一丝意志，就能够令我的法则之力失去控制，即使我的神魂已经如此强大，仍然无法扭转。”
李秋夜唤起系统面板。
凝视那【大道之本】板块中的【破坏道种】，神情复杂。
他自认神魂力量已经强过绝大多数至高武神，保守点讲，除开道主外，整个武界可能都找不到神魂力比他强的。
但那种意志，却像是来自另一个维度，轻而易举就破开了神魂防护，直接让他失控。
若不是有《真我自在经》勉强维持了本心。他无法脱离那种状态，大概率会随着时间，逐渐融合破坏道种，彻底成为真正的破坏道主。
但到了那时候，他的意志，灵魂，乃至于躯体，都属于破坏大道了，他李秋夜，还存在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