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姝言瞥了谢绍航一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妨明说。”
“因为之前的事情,你对我母亲怨恨已久,却苦于一直找不到机会对付她。所以,这次春黛过来跟你说了这些事,你就顺水推舟,想把这件事推到我母亲身上。”
听完,崔姝言淡淡一笑:“对付你母亲这样的小角色,还不值得我这么大费周章。”
“当然值得。因为你心里清楚,你杀她,师出无名。可若是让她顶着杀死我二叔的罪名去死,她的名声就会一落千丈。身为她的儿子,我的名声也会跟着受损。你这样,是在报复我们。”
谢绍航的话,只说对了一半。
她的确是想报复他们母子,但现在这样,才哪儿到哪儿啊?
她不会让谢大夫人现在就死的。
现在死了算怎么回事儿呢?
她曾经尝过的丧子之痛,谢大夫人若是不尝一尝,怎么能去死呢?
虽然死了一个谢春雅,但是,这还远远不够。
她要让谢大夫人亲眼看着谢绍航一事无成,且,先她而去。
她要让谢大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哪怕是到了阴曹地府,也别想安生!
她要让谢大夫人,生不如死!
所以,面对谢绍航的追问,崔姝言淡漠一笑:“你这话可就说错了。你打的主意,无非是想借着这样的狡辩留住你母亲的性命。可,如何处置你母亲,眼下就是我一句话的事儿。至于你如何想,完全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这是我们谢家的家事,理应由叔祖父来裁决。你这般草率行事,就不怕叔祖父怪罪你吗?还有……啊!”
谢绍航的话还没有说完,嘴巴就被从门口飞过来的石子打中。
瞬间,剧痛袭来。
谢绍航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里面还夹杂着两颗断了的门牙。
他愤怒地看向从门外走进来的人,正要破口大骂的时候,却又生生忍住。
只因为,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谢行渊。
谢行渊面色阴沉,声音更是冷得吓人:“就算是我在,谢王府乃至谢氏宗族都是你叔祖母当家做主。”
谢绍航震惊不已:“叔祖父,一笔写不出两个谢字,咱们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您可千万不要被女人给蒙蔽了啊!”
谢行渊冷笑一声,再不搭理谢绍航,只走到崔姝言身边,柔声道:“姝言,此事如何办,都听你的。”
崔姝言点点头:“谢郑氏虽然已经被休,算不上是谢家人。可她当初做下这件事的时候还是谢家人。所以这件事还是要追究的。依照谢家家规第二十七条,胆敢残害同族性命者,将此人连同其子一起逐出谢家,同时,从族谱中除名。”
崔姝言话音落下,谢绍航的眼睛已经瞪得犹如牛眼睛一般大。
他死死地盯着崔姝言,眼里满是不甘:“你这是要置我们母子于死地啊!”
毕竟,即便证实是母亲做下了这件事,可只要不牵连到他,他就还是谢家的子孙。
虽然名声上难听一些,但是对他终究是没有太大的影响。
可若是从族谱中除去他的名字,他就彻底完了。
因为朝廷明文规定,被家族除名的人,是不能参加科举的。
这是因为,被家族除名的,多半是品行卑劣之人。
若是品行卑劣之人参加科举做了官,那就是百姓的灾难。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这样一条规定。
若是他被谢家从族谱中除名,他就不能再参加科举。
这也就意味着,读书这条路,他已经走到头了。
与此同时,谢大夫人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奋力把嘴里塞着的破布吐掉,大声道:“休要攀扯我儿!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你休想凭着几个无关紧要的人说的几句话,就定了我的罪!”
“那么,如果是我来证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