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倒是德心仁厚，倒是老朽忘了初心。”老者抱愧道。
楚天赐摆摆手，没有去说教一番。
医者仁心。
老医师只是不想让他浪费钱财，并没有打算不救。
出发点是好的，只是可惜，他有不得不救的理由。
学徒手脚麻利，换了三桶水，才将老乞丐彻底洗干净。
他身上那些伤口经过清理，看上去没有那么触目惊心了。
正当他要为老乞丐穿上学徒衣服的时候，被医师制止了。
“把药粉倒进水里，搅匀后，把他放进去泡。”
学徒照做。
直到这时，老乞丐依旧没有醒来。
楚天赐并不着急，耐心的等待着。
“客人，假如你是一名医师，路遇重伤垂死的恶人，求你救救他，你会如何抉择？”医师望着忙碌的学徒，目光移了过来。
“医者仁心，我会让他毫无痛苦的死去。”楚天赐微微沉思后，给出答案。
他不明白医师为何这样询问，反正现在也没事可做，不如试着回答下。
“若恶人是被冤枉的，没有伤害过无辜百姓呢？”医师目光平静，出声追问。
“如果我知道我会救他，我不知道，却已经杀了他，也无力挽回。”楚天赐干脆利落的开口。
在他看来，这些建立在假设上的情况，经不起琢磨。
故而他没有想的太复杂，遵循本心去走。
“客人口口声声医者仁心，可以错杀好人，与那些恶人有什么区别？”医师嘴角泛起冷笑，隐隐有逼问的趋势。
楚天赐皱着眉头，略带不满的扫了眼。
“这些都是建立在假设的前提上，哪怕我真的是医师，虽然误杀了一个好人，可是我却用医术拯救了更多人，难道要用一个错误，去否定我所有成果吗？”
楚天赐本来想着随便回答一下就好，没想到医师反倒是较起了真，让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出声怼了回去。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纵然是那些绝顶之上的大能都会犯错，更何况只是凡夫俗子的医师。”
不是要说道嘛，他脑海里装载着前世无数宝贵经验，完全不害怕被人占据了道德制高点。
“孰能无过……”医师嘴里喃喃着，迷茫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
随后冲着楚天赐拱手抱拳，“老朽受教了。”
“先前多有冒犯，请客人原谅。”
“无妨。”楚天赐身为点星境修士自然不会与医师斤斤计较，若是这点气量都没有，以后登临绝顶，恐怕封号也是小肚仙人之类的贬义词。
经过这么一闹，二人也没了问答的兴趣。
在学徒的精心照料下，木桶里的乞丐缓缓睁开浑浊的眸子。
一脸迷茫的看向周围，随后惊恐道:“放我离开，我没钱给你们！”
学徒连忙将他按住，“钱都已经付过了，你现在要继续泡着，等水里的药效被吸收的差不多才能出来。”
乞丐没有继续挣扎。
约摸半个时辰。
老乞丐再次出现，穿上了新衣服，头发也不再乱糟糟的，除了面部胡须没有打理外，看上去与正常老人没有区别。
“多谢恩公出手相救。”老乞丐纳身便拜。
被楚天赐及时拉住。
“不用客气，我此行为取一件东西而来。”他开门见山道。
刚才老乞丐的百家衣已经被换下，身上光溜溜的，楚天赐也没有看见能藏东西的地方，可是玉简指示不可能出错。
故而他干脆将心中疑惑问出来。
“老朽身无长物，恩公是不是找错人了？”老乞丐疑惑道。
这神情不像装出来的，难道真的找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