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蹙眉,质问道:“天雷地火阵,乃是杀阵,用屠尽异兽之行为,来换取太平,实为逆天而行,惨无人道。如此行径,我们与赤曦殿那些丧心病狂的贼子,有何异同?”
那结阵大宗师闻言,怒目而视:“若放任兽潮入城,城内万千生灵何辜?帝城数千年的基业,又将如何延续?站在人族的立场,我们岂能因顾全幽云之生灵,而置全城百姓于不顾?”
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他继续说道:“保全帝城,还是屠杀幽云生灵,这看似两难的选择,实则早已被赤曦殿之人算计得清清楚楚。他们就是要让我们陷入这样的困境,让我们在人道与天道之间挣扎。”
“但请记住,无论何时何地,守护人族的安宁,才是我们最不可动摇的信念!”
话音刚落,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其余天司们的面容如同被冰霜覆盖,沉重而深邃。
他们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沉默在夜色中蔓延,只余下远处兽潮的咆哮声,隐约可闻,如同死神的低语。
那结阵大宗师,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诸位,时不我待,大局为重,每一刻的犹豫都可能是万劫不复的开始。”
城楼不远处,林凡一行人静静伫立。
他们听到这些掌权者的决策,眉头不禁紧锁,眼神中交织着忧虑与无奈。
林欣的目光穿越了广阔无垠的北门郊外,落在了那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幽云兽潮上。
它们距离北门已不足十里,百万异兽的咆哮汇聚成一股震撼天地的力量,让人心生寒意。
她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抹不忍:“如此众多的生命,难道真要成为赤曦殿阴谋下的牺牲品吗?”
她陷入沉思,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难道,真的没有办法能让这疯狂的兽潮停下脚步吗?”
朱婉仪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几分无奈与决绝:“兽潮一旦形成,其势不可挡,除非遇到它们无法逾越的障碍。但今次不同,这兽潮之强,连九品防御阵都显得如此脆弱,这世间,又怎能轻易寻得那样的障碍?”
赵龙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期待:“那若是九品之上的防御阵呢?是否能有转机?”
这时,林凡摇了摇头,语气中透露着无力:“九品之上,非我等所能及,即便是我的祖父,也难以在短时间内布下足以抵御百万兽潮的惊世大阵。”
林青苍曾设下一座九品之上的防御阵,从而荣获结阵大宗师之称。
林凡顿了顿,声音变得更为沉重,“屠杀兽群,虽非我愿,却也是目前看来,唯一能让兽潮瓦解的方法。”
就在这时,叶颖的声音如同清泉般注入这沉闷的氛围中,她轻声说道:“古籍有载,妖兽之间存有血脉压制,昔日绿苍之地,便是依靠血脉强大的大妖,以血脉之力震慑群兽,使兽潮自行瓦解。”
赵龙眼睛一亮,急忙追问:“血脉压制?那我们学府中的青凤前辈,它身为妖兽中的顶尖存在,是否有可能成为那个使兽潮自行瓦解的大妖呢?”
叶颖轻轻摇头,那动作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青凤前辈,其修为固然顶尖,但论及血脉纯正,却非顶尖之列,难以单凭血脉之威震慑这百万兽潮。”
朱婉仪闻言,亦是轻叹一声,附和道:“帝学府内,也有大妖,然其血脉也是混杂。不然,若真有如此轻易之法,这些天司大人又何必费尽心机,布下这天雷地火阵,以惨无人道的毁灭之势,欲阻兽潮于城门之外?”
她继续道:“血脉纯正之大妖,自五千年前的赤曦浩劫后,便如同流星划过夜空,只留下淡淡的痕迹,再无踪迹可循。”
林凡一直低头沉思,眼神在光影交错中显得尤为深邃。
这时,不远处传来天司们威严而坚定的命令,他们已决定集结全城之力,于北门之外,一里之遥,布下十八座九品天雷地火阵,誓要以此天堑,阻挡那汹涌澎湃的兽潮。
朱婉仪见状,轻叹一口气,目光转向林凡及众人。
“我们走吧,留在此地亦是徒劳。还是回去准备几日后的九府联考最后一战吧。本应是充满挑战的幽云试炼,却因赤曦殿的阴谋,又要变成了虚假的秘境试炼,真是让人扫兴至极。”
不久,众人缓缓步下北城楼的阶梯。
而林凡的目光却紧紧锁在那紧闭的北门之上,厚重的城门前,是严阵以待的重兵。
月光如洗,洒在林凡心事重重的脸庞上,映照出一抹复杂难言的神色。
随着夜色渐深,一行人踏上了返回休养院的路上。
林凡走在队伍之中,步伐虽缓,但那双眸子却逐渐恢复了清明,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心灵的洗礼,终于找到了前行的方向。
当众人各自回到休养院的房间,林凡却在不久轻轻推开房门,没有惊动任何人,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再次离开了休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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