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筱乐突然出现的插曲,并没有对莫小星造成什么影响,因为她脑海中基本上全都是涅盘舞了。
之前她还曾对梧桐姥姥说的话感到好奇,什么是不生不死的涅盘境界?
可是现在,她便什么都不想了。
在看到舞谱的时候,莫小星便觉得优美,那舞谱之上的线条,看起来竟然比之前所有跳过一遍的人都要流畅,有种令人身心舒畅的感觉!
莫小星闭上眼睛,慢慢呼吸。
她将自己放的很空,无论是心,还是身体。
她蹦起脚尖,胳膊缓缓抬起,这一刻,似有一股轻盈的风吹,拂过她的面颊,她缓缓呼吸,便觉得那柔和的灵气融入经脉,沁入心脾。
她很高兴。
对,是那种无以名状的喜悦,总是在她起舞的时候发生。
跳花神之舞时,是万物生发的喜悦,跳九阙朝凰时,是气冲霄汉的傲气,跳涅盘时,是一种仿佛超脱生死的快意。
是的,这一刻,她已完全不想任何的危险,不想栖凤琴,甚至不想涅盘舞!
她只是在起舞,舞的是什么呢?也只是那一份无以名状的喜悦。
而在众人眼中,在莫小星起舞的那一瞬间,那一抬手,轻盈的跳出的那一步,众人便不由的屏住呼吸,不知怎么,都安静下来。
这涅盘舞,是没有配乐的,方才其他人都是这么跳的,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轮到莫小星时,竟然有了配乐!
不是丝竹之声,是高台四周,那些燃烧起来的木柴声,噼啪、噼啪……
还有广场下水车摇动的吱呀声、酒楼穿堂而过的风声、港口外夜晚轰隆隆的海浪拍打声。
这些声音并不是同时奏响,它们交错着,没有规律,偶尔会叠在一起,便是又一番奇妙的声响。
这便是最好的配乐!
而台上的女子,红衣飞扬,似一团张扬的火焰,她的动作有时轻盈,有时热烈,她有时静止,有时奔跑!
奔跑时,那平坦的高台便是她的天地,那红色的鲛绡在火光的映衬下,更像曳动的霞光,闪烁着动人的光泽。
众人看的如痴如醉!
不知不觉,竟忘了看什么舞蹈动作,只沉浸在那令人心潮澎湃的舞姿里,他们的心脏也跟着她舞动的频率而起伏。
她若放慢脚步,他们的呼吸也似要停了一般,她若激烈起来,他们的心脏也似要跳出一样!
这时,莫小星的动作越来越急促,风声似乎都紧了一些,海浪拍打的声音无端的震耳欲聋!四周的火焰似乎也烧的更旺了!
众人心脏高高提起。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拂动,从四面八方卷来无数花朵!
众人只见漫天飞花,于灯火阑珊处旋起,飞到半空、飞到台上,似与莫小星一起起舞!
众人抬头去看,目光痴痴的。
似天上下了花雨,美不胜收。
不一会,地上便积了厚厚的花朵,似铺了一层鲜花做的地毯!众人不敢挪动脚步,生怕踩坏这梦境似的一切。
可是,仍有鲜花在空中飞旋,无穷无尽似的。
如此奇观,莫不是满城的花都飞来了?
方才文心跳舞时,台下百花摇曳,众人已经觉得美极了,可现在……穷尽这一生所学的词汇,也说不出这般美景!
只觉得,今日所见,足够做一辈子的梦了!
莫轻尘伸出手,接住一株摇曳飘落的凤信花,凝目看了一会,又看向那簌簌花雨之中,烈火似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