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怕大夫看出韩时安易容的破绽,她还放下了床幔,死活不让人看韩时安的脸。
那圆润的小官这一宿就瘦了一圈,看着李如意的眼神充满了怨念。
但是他也没有办法,李如意就是不同意大夫看韩时安的脸。
理由都是现成的,谁知道这大夫是不是什么人派来的?
万一认出韩时安来怎么办?
那小官想说,你可真是想的太多了!
可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他知道改变不了李如意的想法,但这会儿他又被李如意拿捏。
他现在比李如意都希望韩时安这“毒”快好起来。
大夫被人恭恭敬敬的请来,走的时候骂骂咧咧的!
他想要看一眼病人都不行,偏偏李如意还在一边插话,一瓶不满半瓶晃,懂一点又不多,讲又讲不明白,偏偏问的问题还那么像一回事儿。
刁钻,但没什么道理。
正因为被不懂的人质疑,大夫的戾气也随着李如意的追问一点一点被引燃。
失控的一方看起来歇斯底里没有道理。
但每一个失控的人背后都有至少一个没有共情感知的人疯狂的把他推向崩溃的边缘。
大夫越说越是上头,李如意越是一动不动,他就越要爆发的更用力一些。
双方关系就像是一个平衡,李如意踩在了极致的一端,大夫就被她逼着滑向了另一端。
直到这大夫把自己气的痛不欲生,才终于在一股一股涌出的不甘之中,将愤怒撒向了找他上门看诊的人。
“要我说,你就应该让里面那个给她男人看病,找什么大夫,找阎王问问寿不是比找大夫看病快多了!”
那人简直无语,觉得这大夫不要命了。
在他看来李如意就是个疯婆子,为了个都不要她的男人,什么都敢做。
万一等一会儿被诅咒的激动了,冲出来把他俩都干死怎么办?
关键他还不想死啊!
他这边用力的拉着那个大夫,让他冷静一点。
李如意那边也追了出来,手里还拎着她的长刀。
不过长刀用布条捆着,那大夫倒是没能一眼认出什么来,还激动的回头想要骂上几句。
那人吓坏了,赶紧用自己圆润的肚子把大夫挤出了院子。
他捂着大夫的嘴,连连跟对方讨饶。
“哎呦!求求您了……她也是家里人的病给闹的,脑袋不成了!疯癫了……”
“以前也是个好姑娘,这不是命歹吗!”
“你说哪个女人摊上这么个病秧子心里能舒坦,您是没给这姑娘看,您要是一看啊,一个癔症跑不掉的!已经疯了……”
“您这别跟个疯子一般见识……咱们该开药开药是不是!”
说到了开药,这大夫眼神晦暗了一瞬。
韩时安的脉象属实奇怪,而医者讲究的是望闻问切,原本就没确定个病症,结果还不让看,他能知道什么?
光靠把脉就能知道前因后果的,那得是什么样的神人啊!
再说,他摸脉的时候,李如意就在一旁不停的捣乱,弄的他根本就没听明白脉。
如今出了院子,没了骚扰他的李如意,他的理智渐渐回笼,这才发现,自己一时间竟然没有任何头绪。
“不行,这药方子我开不了!”
那人一听说自己千辛万苦找来的人不能开方,顿时不干了。
“别呀,您别和那姑娘一般见识,女人吗!头发长见识短,什么都不懂!”
说到这里,他只能满口胡话,希望这个大夫能给他一些安慰。
毕竟他的小命现在和韩时安的挂在一起,韩时安要是死了,他怕不是也活不成了!
大夫叹气摆手。
“不必了,我才疏学浅,开不出!你找别人吧!”
这样的小官,大夫还是敢得罪的。
能在京城混的好的大夫,谁背后没点人脉关系,要是宋铭禄在这里,他肯定点头哈腰赔笑脸。
毕竟那位再不济也是权贵。
可这小官算什么?
五品官京城海了去了,街上掉下一块牌匾砸中五个人,四个人都是五品官,剩下那一个是他们上峰。
五品官,这大夫还真没瞧在眼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