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欠她的。
金颜姿的眼神格外灼热，爱恨交织的复杂情感中，隐藏着她自己都未发现的占有欲。
她不怎么遮掩自己的视线，这外泄的情绪自然也轻而易举被沈卿尘和唐星宇察觉到了。
又是一个奔着谢桉来的。
沈卿尘温和的眉眼冷了些许，但考虑到如今的场合，他不得不压下心中的厌烦，嘴边保持着礼貌的笑，声线柔和似春风。
“好啊，人多才热闹些。”
沈卿尘穿着一件黑色绸缎衬衫，搭配白色的马甲和西装外套，肩部处有着细微的褶皱设计。
难驾驭的白色西装在他身上格外合身，更显得身材挺拔，清雅如竹，黑色衬衫为他增添了几分内敛和成熟，黑发被打理过，发丝弧度精致，整个人看起来优雅又不失尊贵。
在得体地同意了唐星宇和金颜姿的加入后，他便不再看两人，而是缓缓褪下西装外套，轻搭在谢桉肩上：“外面冷，透会儿气我们就回来，别着凉了。”
谢桉知道他在跟自己解释，两人今晚的约会泡汤了，为了应付当前的局面，他们还不得不出去吹一小会儿冷风。
他这话是在告诉她，透气的时间完全交由她决定，不用逞强。
谢桉很喜欢沈卿尘的眼睛，温润包容，流露出温暖的光，望向她的时候深情款款，像是一汪暖泉，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溺其中。
只要有沈卿尘在身边，她就觉得很安心。
谢桉唇边漾起一抹笑，一双水洗般的明眸注视着他，里面像是有万千星辰，被这样柔和又信赖的目光包裹，任谁都会软了心肠。
尤其，她面前的对象是，对她欲念丛生的沈卿尘。
沈卿尘搭在她肩膀的手指微微蜷缩，喉结轻动，若不是场合不对，他早已抱住她，将脸埋在她的肩窝轻吻了。
从肩窝到脖颈，一路蜿蜒向上，最终落在她红润的唇上。
她一定会迅速红了脸，身体也会因着他的动作轻微颤抖，因为肌肤泛着细细密密的痒意，所以会无意识地推开他，想要拉开一些距离。
然而没有用，因为他的双臂环着她的腰，只要她有拒绝的倾向，就会慢慢收紧，一点一点，欣赏着她愈发艳红的眼尾，将她溢出口中的细碎声音尽数吞下，她也一定还是会用这双水润润的眼睛看着他。
不过，到那个时候，水润的或许就不止是她的眼睛了。
想到那种旖旎的画面，沈卿尘喉中就愈发干渴，温柔的眸子也浸润了点点粘稠，只有唇边的笑愈发柔软。
沈卿尘的情绪向来内收，他扭曲的情感只泄露了一瞬，就被重新包裹得密不透风，他旁边的谢桉没注意到，却不代表一旁的金颜姿和唐星宇察觉不到。
金颜姿见过许多双含着欲望的眼睛，金钱、欲望、权力、美色…但不管是哪一种，都是粘稠病态的。
像是恶臭的污水，又似腐烂的血肉，怪物从里面挣扎而出，倾轧在领地，刺向渴望的对象。
就连她，这几天偶尔看向镜子时，也会注意到自己眸底深处那团发酵的黑雾，可她一直不知道那股阴郁是来自哪里。
如今看到沈卿尘对谢桉露出的那一瞬间渴望，她才意识到，那团黑雾的尽头，是她对谢桉的欲望。
她对谢桉有欲望。
曾经割舍不掉的温情时光，被身份和误会磨砺得血迹斑斑，越是想要逃离这扭曲的纠纷，却越是将不甘和爱恨交织纠缠，从恶臭病态的土壤里诞生丑陋的怪物，时时刻刻在胸中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