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大院里的学习小组有点奇怪，这个小组里有两个半老师和一个学生。
唯一的学生秦月早已经傻眼了，又开始怀疑人生，觉得自己读了个假大学。
因为这些书和这些知识，完全是她的盲点。
听都没听说过！
秦月一脸迷茫，小声嘀咕着：“我是清大毕业的呀，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些？”
张杨和赵乐瑶不置可否。
朱老却又轻轻叹了口气：“小姑娘，这不能怪你。”
这一声轻叹意味深长。
秦月便又小声问道：“可我还是不太明白，王安石和后来的宋徽宗，蔡京实行的北宋变法为什么会失败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朱老一言不发。
张杨端起桌子上的菊花茶，喝了一口，然后轻声说道：“北宋变法失败的原因。”
“无非是过度重商，国家财税货币化导致的赋税过重，社会福利太好导致的财政赤字.......”
放下了茶杯。
张杨又轻声说道：“其实呀。”
“北宋王安石和宋徽宗，蔡京的变法，跟西汉的盐铁会议，唐朝的李林甫财政改革，明朝的张居正一条鞭法做的都是同一件事。”
“唯一的区别是王安石一心为公，没有私心。”
“当然了。”
张杨摸了摸鼻子，小声说道：“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变法的成果不还是被人窃取了么。”
说这话的时候，张杨本能的抬起头看了看朱老。
然后低下了头。
而朱老却沉默了，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神色，就像是陷入了深沉的回忆......
这一刻。
赵乐瑶向着张杨猛使眼色，让他不要再说了。
秦月依旧茫然。
这种级别的对话，她已经完全听不懂了。
再然后。
秦月本能的问道：“被谁窃取了呀？”
张杨没说话。
秦月却恍然大悟道：“世家呀？”
然后秦月便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不敢说了。
而这老旧的客厅里，再次响起了张杨幽幽的声音：“这历史呀......还是以史为鉴吧。”
“就像是出生在大唐开元天宝年间的人，还以为大唐盛世将一直持续下去。”
“他们又怎么会想的到，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将会死于不久之后爆发的安史之乱呢？”
这时。
赵乐瑶挽起了秀发，拦住了张杨：“好了，你快别说了，显得你本事大是吧。”
“我看你像个愤青，大喷子！”
又使了个眼色。
赵乐瑶不动声色的说道：“你只会指责，喷人，我看你跟那些只会夸夸其谈的明末言官没什么区别。”
“听你的这世界可就乱套了。”
几句话。
立刻让朱老对她高看了一眼。
朱老抬起头看了看赵乐瑶，夸奖了起来：“说的好，你这个小姑娘是有见识的！”
又看了看张杨。
朱老很认真的说道：“这个小姑娘说的很对，能看出问题，还要能解决问题，这才叫国士！”
张杨略有些尴尬的说道：“朱老，您这不是寒碜我吗。”
“国士.......”
“我哪有这本事呀。”
此刻张杨变得幽幽，轻声说道：“朱老，您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两千年来都没人能解决的问题。”
“我能行吗？”
“可是.......”
又叹了口气。
张杨轻声说道：“要解决这个困扰了我们2000年的难题，就得广开言路，集思广益。”
“得让人说话呀！”
“集体的力量是无穷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