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颜没心软,只是淡淡地喊了一声。
唯恐被陌颜厌弃而驱赶的翁德,甚至顾不得伤心,连忙从地上重新站了起来。
“那你现在想怎样?想清楚了再说,我可不爱听缠缠绵绵拉拉锯锯的故事,你只有一次机会。”
翁德这次可不敢迟疑了。
被逼的无法仔细思考之下,脱口而出的一定是本能的,也就是内心深处思虑最多的一个念头。
就听他说,“我想知道他,我大伯得了什么绝症,您还有没有办法能救救他,就像您当初救我和阿莱一样,你放心,如果他还能活,我一定会把他留在咱们裴家村,我不会叫他离开这里,更不会让其他人知道您的本事,杜绝任何可能给您和村子带来麻烦的可能,我不会再让之前的错误,再来一次。”
越说,翁德的思路就越顺,然后说出来的话的条理性和逻辑性,也越发的缜密。
“您也不用担心,救我大伯会没有用处,他的学识是我的几十倍,他不但精通地质学,物理学,数学,他还擅长外语,大伯年轻的时候,在欧洲和美国都留学过,所以他的法语和英语,包括德语都十分的流畅,咱们村的孩子别说读个小学,有我们俩在,我们能直接把孩子们从小学一直教到大学。”
“我自己精通艺术,我会绘画,会书法,国学文化课更是没问题,所以我们两个可以全包所有外头任何学校能学到的课程,所以,请您给我们一次机会,救救我的大伯吧。”
翁德从第一句“大伯”叫出口有点别扭之后,再吐出这两个字,竟然发现也没有那么难。
也许这些年的确是恨的,可恨的最深处还是对曾经的过往的无法遗忘和释怀。
平心而论,幼时的他,一大半的时间都是和大伯在一起,可以说,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大伯的第一个学生,既是侄子又是弟子的那种,所以后来大伯教的那些学生,年龄比他大再多的,见到他都是叫一声翁德师兄的。
他的父母都是那种为了事业奔波忙碌,很少顾家顾孩子的类型。
如果非要问他对父母和对翁城固这个大伯,哪方的感情更深的话,那肯定是大伯无疑。
可偏偏他父母的死,所有的人都说是因为大伯的背刺。
是因为他的断亲书。
他不得不恨。
一晃这么些年了,他何尝不知道大伯其实一直想和他解释,可他固执的不给他机会解释,怕的就是他一解释,他就真的心软了原谅了,那他父母的死就白死了。
然而现在,已经容不得他任性和迟疑,矫情和作个不停了。
因为陌颜嫂子说了,只有一次机会说出他的诉求,如果说不清,就不会再给任何机会了。
陌颜这才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嘛,你一个大男人话都说不明白,都不敢说,要阿莱来替你说,我就觉得你是真的没用,这不,让你自己说,你也是能说的明白的嘛!行了,我知道了。”
“呃——那您是答应了吗?”
“嗯,看在你把你的这位大伯吹的这么有能力的情况下,我可以给他一次活的机会,不过得等这次他们的所谓的工作结束,其他人都走了之后,我不会再有任何外人在场的情况下,给你大伯治病,只要他能撑到其他人都滚蛋,他就能活,如果他的学生工作迟迟没完成,一直不走的话,你大伯那身体拖不到我救他,就不能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