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令宜真的是失足坠楼吗?”蒋骁拳头紧握,双目通红,他咬牙切齿,恨声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是被岑政荣或郭见微推下去的?”
“不排除这种可能。”
事情已经过去十五年,司纯已经能够冷静面对。
谈及当年那一幕,她努力回想,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我不确定,我无法确定。”
“当时场面很混乱,母亲、岑政荣、郭见微三人扭打成一团,我这边岑仪止又死命拽着我,大力摇晃我,以至于我根本看不真切母亲掉下楼的那一瞬,到底是失足,还是人为。”
“我有悔,我人就在现场,我不但救不了母亲,甚至都辨别不出母亲的死到底是意外还是他杀,都是我的错……”
司纯说着说着狠狠的揪住了自己的胸口,好痛,痛的简直快要无法呼吸。
天知道这十五年来,她不单活在仇恨里,更活在自责里。
这份自责远比仇恨更叫她痛苦。
“不,大小姐,这不是你的错,当年你只有十五岁,你自己都还只是个孩子,你千万不要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
蒋骁声音沉痛,带着浓烈的愤恨:
“害死你母亲的人是岑政荣和郭见微,无论当年你母亲是失足还是人为,那都是他们造成的。所以,有罪的是他们,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为你的母亲报仇雪恨。”
闻声,司纯重重点头,“对,真正有罪的人,是岑政荣与郭见微。”
当年母亲身死之时,那双眼睛,无论她怎么用手去合都合不上,那时候司纯就知道,唯有岑政荣与郭见微付出同等的血的代价,母亲才会瞑目。
蒋骁是个务实派,报仇刻不容缓,他当即将岑政荣发来的命令信息,拿给司纯看,“那这件事,大小姐你想我怎么做?”
司纯看了一眼那条脑残霸总似的命令,有些好笑的发出了一声冷笑,“就按他说的去办。”
蒋骁一时摸不准司纯的心思,便详细请教道:“大小姐的意思是把贺薇薇就是贺丽然,如实相告吗?”
司纯点头,“对。”
蒋骁错愕,“大小姐,你刚刚不是说这贺丽然跟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甚至算得上是我们的人,你这样做不是等于把她给卖了吗?”
司纯摇头浅笑,“索隆叔叔,你要知道,这事你瞒得过岑政荣,但绝对瞒不过郭见微。岑政荣花心,记不得贺丽然了,但郭见微心毒眼也毒,她只要看到贺丽然的脸就一定能认出来。所以,贺薇薇就是贺丽然,瞒不过去。”
“既然瞒不了,那就做大方点,别让岑政荣对你生疑。要知道你在岑政荣的身边已经有三十几年之久,岑政荣早已视你为心腹,这一点我们可要好好利用。不到关键时刻,你轻易不要动作,你,可是我的底牌。”
“至于贺丽然,她也从未想过光借一个名字就能瞒过岑政荣与郭见微,所以,她自有应对措施,这,也是我们的计划之一。”
蒋骁听得一知半解,“既然贺薇薇这个假名字骗不了人,那为什么你们又要整出这么个假名来呢?不是多此一举吗?”
司纯摇头,笑得神秘,“这个假名字不是用来骗他们的,而是用来骗我的。”
蒋骁听得更懵了,“不懂……”
司纯耐心解释:“五年前我在岑家做家教时,贺丽然那时是岑政荣的助手兼情人,五年后的今天,贺丽然突然成了我的助手,你说岑政荣会不会怀疑我与贺丽然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同气连枝呢?若是岑政荣有了这个怀疑,那对我而言,可不是好事。”
蒋骁这才明白过来,“我懂了。所以贺丽然改名贺薇薇,至少在你这里要营造出你根本没有认出她就是贺丽然。所以,贺丽然以前做的事与你无关,以后想做什么也不是你能控制的。毕竟,从一开始贺丽然连名字都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