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进了一座不太大的小城,应该是个县城,汽车已经跑一上午了,那个逃跑的人是半夜逃出来的,没有发现他有交通工具,也就是步行,是跑不出这么远的。
看样子小五子几个人已经超过那个逃跑的特务了。
这县城已经是国民政府的管辖范围了,不归八路军管了,所以老刘他们几个也没太张扬,而是将车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老刘掏出一张照片来给大家看。
小五子看了一眼,就闭上了眼睛,然后再睁开眼睛看一眼,就完全记住了这人的长相。
这人是个三十岁左右浓眉大眼的长得很英俊的家伙,能当演员的,长相能差了吗?
老刘不知道从什么渠道打听到这座小城是那人的必经之路,而且这里有国民党驻军,那个人万不得已就会去找他们寻求保护。
而老刘的任务就是在他找到国府驻军之前抓到他。
这任务有些难度,在国民党部队的眼皮底下抓人,可不容易,所以老刘才借来了小刘。
六月的陕北高原上,骄阳似火,麦客们正在挥汗如雨地用镰刀割着成熟的麦子。
今年没有太大的天灾,麦子收成很好。老百姓的辛苦总算没白忙活,日子有了点盼头。
鲁宁在地头上正在喝着一瓢刚刚挑过来的井水。
他是军统资深特务,已经打入延安三年了,让他不要有任何动作,只潜伏,不起用。
这次记者团来的时候,有人唤醒了他,要求他将八路军高层人物的活动习惯写一份详细的报告,送回去。
可他刚接完任务,那个与他联络的人却突然发难,用一把匕首刺向他。
鲁宁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而且身处敌营,当然对谁都防着一手。
于是,那个要杀他的自己人就被他反杀了,他到现在都不明白那个人这是要干什么?为什么会对他下手。
当他逃了半宿,已经逃出八路军地盘时,他有些琢磨过味来了,他被当了弃子。
这就是个局,无论他和联系人谁被杀掉,都会引起八路军的注意,然后就会逃走。
延安看来潜伏的不止有他一个,还有比他藏得更深的人,自己的杀人逃跑,就是给那人做掩护的。
他有些不甘心,为什么那个去完成更大任务的不能是我?凭什么我辛辛苦苦潜伏三年就给人打了个掩护?
他知道八路军一定会追出来的,不过他不怕,因为他不是一个人逃出来的,他还抓了个人质。
鲁宁把水瓢递给累得走不动道的小青年,那青年人捧起水瓢咕咚咕咚大口地喝着冰凉的井水,一点也没有当人质的自觉。
这小子也是剧团刚收的演员,只有十七岁,鲁宁抓他是因为这小子是个大资本家的少爷,他要是死在八路军手里,他老子是绝对不会再资助八路军的了。
所以,这就是个护身符,八路军就是抓住了他也不敢把他怎么样的。
小少爷坐在地头对鲁宁说:“鲁老师,我走不动了,歇歇吧,再走就累死了。”
鲁宁抬头看了看正在忙着的麦客们,都是真正的老庄稼人,没有太可疑的,也就放下了心,对乔少爷说:“歇歇可以,但别出什么幺蛾子,到时候可别怪我不讲情面。”说完,拍了拍腰间别着的大左轮子。
乔少爷还是挺听话的,歇了一会就在鲁宁的威胁眼神下,起身跟上了他。
前面就是县城了,鲁宁却没有一丝逃出生天的感觉,虽然这里有他的联络点和联络人。万不得已还有军队呢,可他还是觉得危机重重的,这是特工人员的直觉,他很相信直觉。
进了城,鲁宁反而伸手抓住了乔少爷的手腕,把手里的左轮手枪张大了机头。
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他能第一时间推出挡箭牌。
小五子他们四个人是散开的,虽然小城不大,但街上人还是不少的,他们得如大海捞针般的去逐一地去找目标。
彪子是最先发现目标的,但他不敢确定,于是就悄悄的跟在目标后面。远远地看见小五子时,彪子做了个手势。小五子也发现了目标人物,但他没动声色,而是与那两个人同步地向前走着,小五子还略微比他们靠前一些。
又走了一段路,老刘也来了,当他看到鲁宁抓着的乔家少爷时,大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