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多远,小五子就看见了野鸡踪,沿着踪迹跟了下去。
小五子有经验,他看出了这踪迹是新的,也就是说这只野鸡离这儿不远。
工夫不负有心人,小五子终于在沟里发现了它,不过,这东西竟把脑袋钻在雪里一动不动,它羽毛的颜色你不仔细看绝对以为那是一段破木头。
小五子脱下大衣一扔,正好将这东西捂在了里面,伸手进去捏着脖子将野鸡拎了出来。
是个母的,没几两肉,不过附近并没有看见别的野鸡。
当小五子带着野鸡回去的时候,人家六大爷都将兔子皮扒下来了,准备下锅了。
韩老六又绑上了他的木勺子,而此时的木勺子与当初小五子给他做的时候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让他六大爷都盘得包浆了,绑在手上更好用了,无论是拿刀还是拿鞭子,都跟用手没什么区别了。
小山子看他们都能弄回猎物兴奋得大呼小叫,说啥要下回也跟着。
晚上的时候,真的变天了,开始下雪了,幸亏小五子他们又割了些柴草加固了一下这个打猎窝棚,睡了一宿安稳觉。
大家也都穿着大衣,这是临走时六大爷特意给大伙准备的,要不说还得有老人在啊!
三天后,到了桓仁,小山子说:“我爷的家以前在东边的浑江岸上,家早就没了,我爷的意思能把他安葬到浑江岸边就行。”
小五子这次回东北主要任务就是做这件事,当然得安排明明白白的才能走。
小五子找了个风景不错的地方安葬了秦爷,给他磕了个头说:“秦爷,这地方不错,您也算是回家了,小山子我带走了,您放心,有我在就饿不着这孩子,保证给您教出个有出息的孩子。”
一行人又去了县城,这地方依山傍水的,风景很美,只是冬季没有夏秋季那么色彩斑斓就是了。
韩老六知道地方,把他们领到了一个也在山边的独立大院,周围都没什么人家,显得神神秘秘的。
周二爷出来看见了小五子,乐得离老远就伸出双手来抱他,把他的好哥们韩老六甩在一旁不理。
“我的大侄儿呀?这是去哪儿了?叔都一年没看着你了,快让叔看看,好像又长个了,有个大老爷们样了。这脸上咋整的,去年好像就一道疤呀?怎么又弄这么多伤?”
周二叔这人依然热情似火,回头大手一挥,开饭,上酒,得好好跟我大侄儿喝点。
酒桌上,小五子问周二叔过得咋样?以周二叔的生意头脑到哪儿都能了混得风生水起的。但这小地方也确实埋没了他的才华。
周二叔说这小县城没几个日本人,不过有伙治安队,人不算多,只有三十来个人,有个日本顾问。
前些天他们抓了个人,据说是抗匪,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听说就这一两天要送到通化去,周二叔知道小五子是抗联,就跟他把这事说了一遍。
抗联的人实际上当年人最多的时候,得有百分之八十都是老海山殿臣这种原来的大小绺子。抗联被打散后,有一些已经不再打抗联旗号了,又干回了他们打家劫舍的那套业务。
到现在还敢打抗联旗号的人少之又少了,除非像小五子这种跟鬼子有血海深仇的。
要么就是想立个竿招兵买马的。
无论是谁,既然敢说自己是抗联,小五子就不能袖手旁观。于是小五子托周二叔好好打听打听,弄仔细些,宁可花点钱也要将事情弄清楚,以便计划怎么下手救人。
雪后的山显得分外耀眼,小五子伏在一个小高坡上,手里是一杆比较新的水连珠步枪,这是在周二叔家千挑万选出来的,无论是新旧还是准度都是小五子亲自校过的。
山下这条路是往通化去的必经之路,小五子得到的消息是,那伙治安队今天要押着人从这儿经过,小五子已经做好准备,打算劫下这个还敢自称抗联的人。
路上早已经被他六大爷埋了炸弹,小五子对他六大爷的手艺那是百分百的相信,因为自己学的那点东西也就是个皮毛。
槐花和小山子就在小五子后面,也趴在雪里,一人端了杆长枪,他们是都会打枪的,而且枪法都不错,不过小五子不想让他们去冲锋陷阵,远远地能打着敌人就行。
天气晴朗,他们都在眼睛上蒙了块黑色薄纱,要不然会被雪晃瞎了眼睛。
来人了,一挂马车,十多个治安队走在两侧,车上铺着棉被,而上面坐了个穿着高腰皮靴的日本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