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一听说小五子失踪了,当时就急了,拿了她的小手枪就赶去了小五子他们战斗的地方,王猛伤得挺重,她只能问草上飞,草上飞也着急,就告诉她了具体位置。
那些沿河而下的人都是找了很远没见到又回去了,只有小槐花沿着河走了一段后发现有条山路离河很近,河水到这儿平缓了许多。会不会是有人救了小五哥从这条路走了?
槐花没想到她的猜测竟然百分之百准确,于是她也不回去了,就沿着这条路跟了下去。
车队过承德的时候并没有进城,因为进城就得交各种税,干不起。
老秦头知道路,从山上绕过去,虽然绕点远但省了很多麻烦。
那个傻小伙干活是把好手,无论是侍弄牲口还是赶车装卸,都能上手就干,显然以前是干过这些活计的。
除了啥也想不起来倒也没啥大毛病,老秦头知道他是抗日的人,等他想起来自己是谁也就该走了。
车队过了木兰围场东围的时候,后面追上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拦住了他们。
本来长得挺好看的小姑娘造得没孩子样了,头不梳脸不洗的,身上的棉袄被树枝刮得四处露棉花,棉鞋都磨得露了脚趾头。
就这副样子站在路上一样是英姿飒爽威风凛凛的,因为大家都看到了她手上赫然拎着一支小手枪,闪着幽冷的寒光。
老秦头刚想问她要干什么?却看见她已经飞扑了过来一头扑入傻子怀里放声大哭。
小五子任她哭了一会,有些歉意地笑着问她:“你是我的熟人?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槐花蒙了,抬手摸摸他脑门,“小五哥,你这是咋了?你不就是刘振武小五子吗?还能是谁?”
小五子抬头想了想,其实还是没想起来,但这名字肯定是自己的,他有无比的熟悉感。
小五子又看了看怀里的人,又问:“我都忘了,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你又是谁?是我的亲人吗?”
槐花爱怜地摸着他脸上的疤,突然眼睛一亮,对他说:“我是槐花啊!是你老婆!”
小五子只是觉得槐花这名字也熟,自己娶媳妇了吗?还是想不起来。
车队露营在山间,槐花把小五子老家是哪里的,什么时候加入的八路军给小五子讲了一遍,却没提要领小五子回去的事。
虽然槐花说是小五子老婆,但老秦头并没把他俩安排到一个帐篷,而是让槐花跟包子媳妇她们住在一起。
小山子悄悄对小五子说:“傻子,你老婆在撒谎,我爷说,一看那就是个雏儿,不可能是结过婚的。”
小五子只有苦笑,他是真想不起来了,不过槐花眼里的感情是真的,他能感受到。
第二天老秦头问小五子:“既然有人找到你了,你也知道自己是谁了,就跟她回去吧?咱爷们这也算是缘分,往后没准还能见面呢。”
小五子却摇了摇头说:“秦爷,您的救命大恩我不敢说报答,但您这趟买卖我得帮着送到地头啊!就这么走了,我还是人了吗?”
老秦头点点头拍拍他肩膀没说话,旁边的小槐花脸上却露出了轻松的笑意。
老秦头听说小五子老家是吉林那边的就说:“我一听你说话就知道你是东北老乡,我老家是桓仁的归奉天省。有年头没回去了!也不知道这把老骨头还能埋在家乡不?”
小五子听他提到奉天又是一愣,又有那种熟悉感,飘来荡去的抓不住,好像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人或事跟奉天有关。
车队行驶在山路上,后面有人骑马飞奔掠过车队,大家纷纷勒马往路边让一让,可小五子却是心头一紧,秦爷已经把他的盒子炮还给他了,这时,小五子将枪从腰里抽出来检查了一下子弹。
秦爷的脸色也变了,他是老江湖,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他呼喝一声,招呼大伙停下,将车集中到一起,人员全都进入用车厢围的圆圈里。
小五子让槐花藏好保护好自己别出来,也看出了她宁愿跟自己死在一起的坚定眼神。小五子轻轻抚摸她的小脸说:“不怕,有我呢。”
马匪人并不多,也就二十来个人,每人一马一枪,将他们的马队堵在了这山路间。
老秦头站了出来,抱拳一揖:“诸位当家的辛苦,我这马队拉的是瓷器,没什么油水,这里有几块大洋诸位买碗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