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是三团的副团长兼一营长,整个一营都是他一手拉起来的老部队。
前一阵子,与鬼子遭遇,打了场败仗,团长受了重伤。
他这个副团长本应该理所当然地代理团长,可上级就是没给他,而是调来了一个新团长。
这还不说,在他没犯任何错误的情况下,将他调离了三团,调到了新二团当了团参谋长。
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将自己调离一手带出来的老部队他没说啥,可是这明明是降级了,这太欺负人了。
他这次是赌着气,带走了十来个老兄弟,他打算再找个地方从打鼓另开张,再拉出一支抗日队伍来,干出点成绩好好出出这口恶气。这不,就来到了这小宋村,这里离鬼子很近了,但越危险的地方机会也越大。
老尚睡到半夜,突然听到有杂乱的脚步声,他一激灵,刚一想起身,脖子就被一把刀顶住了,肩膀上也有一只手在按着他,那只手很有力。
老尚怒了,这是被人端了,手下这帮人都是吃屎的。
有火光闪过,油灯被点燃了,老尚看见了老王,这小子资格比自己老,是长征过来的,也在山西地界带了一个团,他的部队在休整,这小子就被派来给抗大上课。
老王第一句话就是:“老尚,我接到任务,说你叛逃了,让我专门来抓你回去的。”
老尚大怒:“叛逃?放屁,老子从干革命开始就没想过叛变。老子是想找个地方自己单干。谁在给老子泼脏水?”
老王靠近了,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天,抬头让小五子放开他。
小五子收回了刀,放开了老尚,从炕上跳下来。
老尚坐起来,摸了摸脖子上渗出的血,骂了一句小兔崽子。
老王问他:“真没叛逃?”
老尚气得想打他,“老王,你第一天认识我?我这种人能去投降鬼子?老子就是不服气把我无故调离,想自己干出点样来让他们看看。”
老王说:“那好,既然是误会,你跟我回去吧,把事情说清楚,上级给我的命令是,你如果叛变了,格杀勿论。”
老尚虽然生气,但也服气,人家老王就这几个人就能无声无息地端了他老窝。
老王也下令,解除警戒,把被抓的人都放了,那屋里还有几个被堵在被窝里的呢,当灯被点亮时发现武器都被人摸走了,被窝里的几个臊得想一头撞死。
就在这时,从外面跑进来一个小战士,风尘仆仆的,进屋就喊,“营长,鬼子来了,离这还有五六里了。”
这是老尚放出去的侦察兵,从老远赶回来的。
他说:“天黑看不清,大概是一个搜索队,正在往这边来。”
鬼子的搜索队其实就是抢粮队,这大扫荡,走到哪儿抢到哪儿。
一个搜索队的人数不定,但一般都是一个分队的日本兵,再加上一个排或两个步兵班的伪军。
老尚看老王的目光里有怀疑,老尚气得差点吐出血来。
他对老王说:“你要实在不相信我,你马上一枪崩了我。然后把兄弟们都带走。
要不你就给我一把枪,让我去给你们挡住敌人。”
老王说:“我就相信你一次,我可是把命都交给你了,你要还是我兄弟就和我一起杀出去。”
这队鬼子怎么会半夜摸过来呢?不由得老王不怀疑。
老尚队伍一共十个人,老王五个人,人虽然少点,但优势是火力够用,就连老尚他们都有七八把盒子炮。
而且,如果鬼子不是奔他们来的,那就是敌明我暗,老王有信心在这屯子里打他们一个埋伏。
鬼子还真不是奔他们来的,而是迷路了,误打误撞,摸到这儿来的,一看有个村子,这帮鬼子乐坏了,有村子就有吃有喝有地方睡觉了,这在山区转了一天都累坏了。
小鬼子也有尖兵的,这尖兵到村里打了个转,看见到处都是静悄悄的就出村用手电打了个信号。
过了一会,一个分队的日本兵,十二个,两个班的伪军二十个。都兴冲冲地开进村子,钻入了王老师布下的口袋阵。
一队伪军在前,一队伪军在后,把日本鬼子兵夹在了中间。
当一声盒子炮的声音清脆的响起后,五把冲锋枪吼叫了起来,重点照顾了中间的鬼子兵。
嗒嗒嗒,嗒嗒嗒,冲锋枪的声音响成一片,敌人被这突然的袭击打蒙了,万万没想到在半夜里的村子里会有人打他们的埋伏。
无论鬼子还是伪军,都在第一时间开枪盲目向四处射击,也不管能不能打到敌人了,只要是开枪,就证明自己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