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已经继位三年景昭帝,无比残酷地告诉她,这是先皇的遗愿。
“大盛有一位女帝足矣……”
曾经,司南敏以为她和景昭帝,会成为彼此最坚固的防线。
却没想到,刺向母家最锋利的刀刃,却是来自身边最亲近,最信任之人。
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帝王,竟会成为她此生灭了她谢家的罪魁祸首。
说是先皇的遗愿,倒不如说是景昭帝内心的恐惧。
他怕的是手握重兵的司南敏对帝位有觊觎之心,成为大盛的第二个女帝。
只是直到铲除了谢家之后,他才知道先帝即便是死后,还摆了他一道。
为了让长公主和司远懿相互制衡,先帝竟然将手中的那一支金甲卫给司南敏。
那支金甲卫,让景昭帝投鼠忌器。谢老夫人为了替谢家平反一直忍辱负重,彼此都在蛰伏着。
“父皇,自从坐上了那把至高无上的龙椅,是不是日夜都在担惊受怕。担心臣子专权,害怕儿子篡位。你这怕这那,这帝王之位儿臣真想不明白,就这么好吗?”
司珩眼尾微红,语气地异常冷静,面上甚至挂着一丝笑容。
景昭帝一句话也插不进去,昔日的遮羞布被揭开,他的脸色越来越白,一行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
“父皇你是在为谁哭呢?为那些皇权争斗中死去的冤魂,还是眼看就能一步登基的二皇兄母子?父皇你操劳了一辈子可以歇歇了,这大盛的江山日后有我和七皇兄呢。”
司珩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在言笑间已经触碰上了景昭帝的颈脖。
“杀兄弑父!大逆不道。我不会写禅位诏书你死了这条心,你若敢登基就是篡位,名不正言不顺……”景昭帝喘着粗气,绝望地吼叫了起来。
“父皇你想什么呢?再有半个月就是除夕了,这黎民百姓还想开开心心过个年呢。再者皇上驾崩,举国同丧,不得给大盛百姓和朝中的臣子,抓紧的时间该嫁娶的嫁娶,该生子的生子。儿臣断断不能,因为父皇你一个人,就搅扰了天下人的安宁啊。”
“至于登基为帝,儿臣从前是想过的,但如今我倒是觉得七皇兄更适合这帝王之位。毕竟儿臣闲散惯了,想想每天要上朝这事,就觉得头疼不已。”司珩的笑容里带着几分戏谑,那只手从景昭帝的脖子移开,拂了拂景昭帝肩上不存的尘埃。
“你倒是会偷闲,你嫌上朝面对那帮食石不化的老臣头疼,我就应该承担这千斤重担吗?九弟,皇兄是觉得你当这帝王更适合。”司承白了司珩一眼,一脸嫌弃地摆摆手。
景昭帝望着兄弟俩你推我让的情景,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拼尽全力才得到皇位,到了他俩兄弟的眼里,怎么就成了烫手的山芋,唯恐避之不及?
景昭帝心中五味杂陈,和两个儿子现在对于那把龙椅的不屑一顾态度,映衬得自己像个小丑。
“滚!都给我滚出去!”景昭帝手双手颤抖,费力地朝司珩和司承兄弟俩悲愤地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