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轻飘飘的几句道歉，又能弥补些什么？
秦箬一针见血提问，让沈如意的脸色一点一点苍白了起来。
沈如意不敢反抗，在沈府别院待了十年这个问题，沈君凌是懂得沈如意当时顾虑的。
其实前面一个问题，他也想知道。
沈如意回到京城之后，他也问过当她失踪的真相。只是对于那件事上，沈如意一直保持着缄默，拒绝提起。
当时沈府的人，都以为那件事对沈如意刺激太大，也不敢一个劲地逼问她，那件事成了悬案。
后来沈如意毒发，唐青眉露出了马脚，尽管承认了当年她对沈如意的计算，却死活没有细说其中的过程。
“不，箬儿，不是这样的……”秦箬那一声“沈小姐”，让沈如意的眼神逐渐黯淡了下去。
她又怎么会舍得了自己孩子和秦家？
虽然在长合村的日子清苦，但秦家母子待她都是真心的，在这一点上她始终感激。
她抬头看了一眼秦箬，眼神陷入了那段悠久的往事中。
“当年啊，我还记第一次见到唐青眉的时候，是母亲刚刚从寺里礼佛回来……”
当年沈老夫人去城外的寺庙礼佛，再回来时身边就多了一个衣着寒酸，表情惶恐的女孩。
沈老夫人告诉她，这次她去寺庙回来的路上，不巧遇到几个穷凶极恶的流寇。
随行的两个侍卫和流寇苦苦纠缠之际，负责驾马车的车夫中途竟然因为害怕弃车而逃，单独留下了沈老夫人和婆子丫鬟几人。
关键时刻，遇到了正好上山祈福的唐青眉以及她身边的王妈妈。
是唐青眉不顾后面追过来的流寇，接替了车夫赶着马车将沈老夫人带出险境。
沈老夫人从唐青眉口中，得知她曲折的身世也是唏嘘不已。
唐青眉父亲原是京中一个从五品的官员，生母早逝，继母进门。
她一直在继母的手底下，艰难求生。
谁曾想两个月前家中意外走水，父亲和继母一家均丧身火海，只剩下了她与一个贴身丫鬟逃了出来。
主仆二人当了些首饰，在平民聚集的地方租了个宅子，平日里做些绣活维生。
那个从五品的官员之事，倒是好打听。
京城中的确有一户姓唐的官员，因为早前犯了些事，被皇上罢了职一直待在家中。
不久前，因仆人不小心打翻了油灯，导致府中上下除了唐青眉和王妈妈，其余几十口人全部葬身火海。
确认了唐青眉的身份，沈老夫人就将唐青眉及王妈妈一并带回府中，以表小姐的身份居住了下来。
对于沈老夫人要收留唐青眉一事，沈如意当时却是持了反对意见。
虽说唐青眉对于沈老夫人是有救命之恩，但是贸贸然收留一个身份不明的人，总归是不妥。
再说，沈老夫人在城外遇到流寇这事，本身就有些蹊跷。
最近京中太平，就是城外也没有听说哪有流寇作乱。
怎么这就么巧，沈老夫人就遇上了？
当时沈老夫带去的两个侍卫，等沈老夫人惊魂未定回到城中，官府的人带着人赶过去的时候，由于寡不敌众已经不幸身亡。
那些围攻沈老夫人的流寇早已经不知所踪，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竟是连一点线索也查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