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开水龙头,洗了两下脸,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这三年在超市累的似乎突然老了好多,脸更瘦了,眼圈更黑了,看着自己那憔悴的样子,那股委屈再次涌来,我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工作没了,还不能和孩子们亲近了,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啊?
越是去思考这些事情,我的内心就越发地感到痛苦不堪。长久以来所承受的种种委屈和不公,犹如沉重的巨石一般压在心头,令我喘不过气来。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场毫无征兆、突如其来的疾病又如同凶猛的野兽向我扑来,给本就脆弱的身心带来了致命一击。
终于,我那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彻底断裂,整个人瞬间陷入了崩溃的边缘。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洪流,我像是失去控制的机器一样,打开水龙头,任由哗哗的水流声响彻整个房间。
伴随着水流声的掩盖,我再也顾不得其他,放开喉咙,放声痛哭起来。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从眼眶中奔涌而出,源源不断地流淌着,仿佛要将所有的悲伤与痛苦都冲刷殆尽。它们划过脸颊,滴落在冰冷的水池里,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然后消失不见,就好像我心中那些曾经美好的梦想和希望也随之消逝无踪……
不知道哭了多久,我听到开门的声音,应该是李念回来了。
我调整好心态,重新洗了洗脸,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眼睛已经有些红肿,遭了,这一下子就能看出我哭过了,怎么办啊!
我又洗了洗,然后在卫生间里给自己画了一个淡妆。
李念进屋后问:“婉秋,你在卫生间吗?”
我回道:“嗯,我上厕所呢!有事吗?”
“哦,没事,就是问问,你怎么上了这么久啊!”
我看了看自己,就出去了。
出了卫生间我又找了一个口罩戴上,看着客厅里的钟表,快要三点了,小二宝现在已经上小学了,三点四十就放学,再等一会儿就要去接她了。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一直都没有劲,想想在超市上班的时候,天天干活浑身都是劲,现在不上班了,怎么就没劲了呢?
李念放下菜,走到我身边问:“一会儿去接小二宝,你去吗?”
我想出去走走,主要是孩子愿意让我去接,于是我躺在沙发上,说:“休息一下,我也去。”
他看了看我说:“你眼睛怎么红了,哭了吗?”
我把头扭过去,说:“没有,刚才上厕所的时候眼睛不舒服,可能是我揉的吧!”
他没再说什么,进屋去看电视了。
我没有告诉孩子自己生病的事情,她们姐俩都以为我只是感冒了,因为看到我又在家里戴口罩,我每次感冒也都戴口罩,所以她们也没怀疑什么。
只是小不点放学的时候问我:“妈妈,你怎么来接我啦?你今天休息吗?”
我笑笑还没开口,李念抢先说:“你妈妈生病了,以后天天都可以接你放学啦!”
我看了看李念这人怎么就和孩子说了实话。
我牵起宝贝的小手说:“妈妈暂时不用工作,超市给妈妈放假了,所以以后妈妈可以来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