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冷月漪揉了揉胸膛，再次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火，缓着语气朝林宇浩问道：“陆醒和没和你说过，他为什么要参加对决？”
“我记得和你解释过了，”林宇浩吹了一口气给自己的小拇指甲缝，“陆醒觉得，自己没法在学府内生存得很好，所以想要自食其力，参加对决是个好方法。只要能赢，以他一个一年新生，岸边人转入，没有过对决记录的身份来说，得到的积分可不少。再加上没有任何资料能够给他制造破绽，出其不意，奇兵突袭，没准能成。而且我和他交过手，我觉得他并不是毫无胜算，再加上在这七天内学习到的多样的巫术，虽然样样松，但以出其不意的角度来说，没准能成。再说了，就算他输，无非就是加了点负分而已，他的身份负也负不了多少，大不了我把积分借给他呗，总不能不让他做一次这种尝试吧。”
“他急什么啊，”冷月漪依然理解不了：“本来和他说的好好的，先蛰伏好，等悄么声的，发展出自己的力量了，再考虑变脸。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
看起来冷月漪根本不了解陆醒刚刚来到学府之后的情况啊……
林宇浩轻眯着眼，看了看冷月漪那副还在生气的样子，他只是轻微地觉得，冷月漪似乎在某种牛角尖死胡同里一路冲刺，不肯回头，然后头破血流。
“月漪学姐，在你眼中，陆醒到底是个什么人呢？”
“什么人？”冷月漪轻轻呢喃着这三个字，逐渐没了声音。
“我是觉得，你可能在岸边的时候和陆醒认识，所以对他产生了某种根源深种的错觉。”林宇浩娓娓道来：“他刚来的时候，手足无措，我甚至觉得他并不是很想呆在学府之内。我倒是能理解，他是个岸边人，对于一个新的环境需要时间去适应。但他缺少一个领路人，生存能力也没有积攒下来。他……”林宇浩绞尽脑汁，找了一个形容词，然后摔在地上：“孤独。”
冷月漪没有回话，只是回看林宇浩的眼神中再也没有了焦急的情绪，反而有了一种想要询问的柔情。
“我看的出来，他好像有什么事情在拉扯着他，逼着他往前走。但目前来看，他至少得有一个在学府内生存的途径，才能考虑后面的事情。对决对他没啥坏处，所以我探查过他目前的巫术水平之后，也没拦着他。哪怕在这个坑里摔了一跤，他也得摔。”
“所以，我拜托你帮忙照顾他，你确实是做到了是吗？”
“没办法啊，”林宇浩苦笑了一下：“听了他哥哥的事儿之后，没法不帮啊。”
沉默了许久，冷月漪才放下心中的忧虑，沉重地叹了口气，做出最后的交代：“那谢谢你了，可能以后还得让你帮忙。”
“学姐，帮忙我于情也就帮了，但于理，您答应我的事情，是不是也得着手……开个路了？”
冷月漪听到林宇浩这句话，不禁冷笑，说了一句：“当然。你哥哥法元缺失的事情，只要你哥哥愿意，来找我，我给他安排秘密的健康体检，看看能不能调查出什么来。”
“听起来……也不是一厢情愿就能促成的事情啊。”
“是啊，就像陆醒的对决，不是想赢就赢的。”
“可学姐，你也不用过于担心，距离正式的对决还有一天，他还会在进步的。”
这番对话，虽然不算是不欢而散，但严格来说，也不算友谊长存。更多的，仅仅是存在于两个人的记忆中，以“双方公平交易”为标记，保存在一个随时可以忘记的记忆收藏夹中。
“嗯？你醒了？”
林宇浩悄咪咪睁开一只眼睛，看向陆醒，发现他早就坐在了床上，貌似是早就醒来了。
陆醒没有回话，眼睛依然直勾勾地看着远处的天空，楼下的喧扰似乎没有影响到他，但也看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后来想想，林宇浩才猛然发觉，他可能就是发呆。
本来如果对决安排在大早上，这时的林宇浩该着急了。毕竟入场对于参加对决的学员来说也是繁琐的流程，不提前候场，到时候难免手忙脚乱。
可对决在下午，那可以活动的时间就多了。所以林宇浩也不着急，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朝着陆醒打招呼：“喂，想什么呢？”
“我有点慌了，”陆醒终于低下了头，长时间梗着脖子看天确实有些难受，活动了一下脖子，然后对林宇浩进一步坦率道：“我对于对决的结果有些担心了。”
“担心不是很正常吗？”林宇浩宽慰道：“临上考场，就算纸笔橡皮准考证身份证，以往的知识全部准备妥当了，你还是会慌。太正常了。你这一阵子学到的新花招不少，上去给他个眼花缭乱，让他目不暇接，哪怕输了，你这七天掌握的东西也不算浪费时间。”
“你……啊……说的对。困了，先睡了。”
林宇浩看着陆醒逐渐倒下的身影，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不会是一夜没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