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师父……”
冯达扬着手叫着严掌柜,可严掌柜头也不回。
看着他俩走了,冯达的脸顿时皱成一团,这他从来没有试过一个人独挡一面。
平常师父让他坐诊,师父都在店里坐镇,自己就像有个定心丸,啥事不懂或不确定的时候可以问师傅。
可眼下师父大白天的,抛下福寿堂出去,这在过去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想不到如今这沈娘子就说了几句话,师父就敢将福寿堂交给他坐诊,这性命攸关的事,师父咋这样啊!
沈萍快步跟上了严掌柜,竟然发现这严掌柜刚才全身绷得紧紧的,一脸紧张的表情,听着背后再也没有冯达的叫唤声,这时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严掌柜这样,沈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严掌柜有点意思,沈萍忍不住嘴角上扬。
“沈娘子,这冯达有跟上来吗?”严掌柜侧着头,眼角偷瞄着后边。
看着严掌柜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沈萍就忍不住想笑。
想了想,沈萍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严掌柜,其实你也并不放心冯达,可为啥要留他一个人看店呢?你就那么放心让他坐诊,难道不怕他开错药,到时候闹出人命吗?”
听着沈萍这样一说,严掌柜笑了笑,一脸笃定的说道:“不会!
其实,不瞒您说,冯达是个孤儿,是我一手带大,跟我十几年了,在学医方面,我对他可是毫无保留。
而他也是这方面的好苗子,天姿聪慧,在望、闻、问、切、这些方面比较细心,而且用药也比较严谨。
只是他依赖心太重,太过于依赖我,以至于不敢确定自己的用药,他就是缺乏自信,缺少历练的机会。
只有我不在他身边,他才能独立,放手,他才能大胆把他的所学发挥的更极致。”
原来是这样,沈萍顿时恍然大悟。严掌柜说的对,想要对孩子好,就要适当懂得放手,虽然这看似又冷酷无情。但这样他才会成长。
想不到这冯达是个孤儿,还是他养大的!看不出来这严掌柜还是性情中人。
两人出了东街一直往郊区走,越走人越少,这边没多少房屋,约摸走了二里路,一排低矮土坯房子呈现到了面前。
还有一排排的青砖,码的整整齐齐。
令人奇怪的是,在土坯房子的旁边,还有十来个坟包,走近一看,沈萍惊奇的发现原来这坟包竟然还有门口。
“那不是坟包,那是砖窑!”像是看清了沈萍眼底的疑惑,严掌柜开口说道。
“哦,原来如此!”
原来自己才像土包子!沈萍不禁觉得好笑。
就在这时,两人似乎听到了前面那土坯房子传来嘈杂的吵闹声,两人相视一眼,赶紧加快了脚步。
转过一个弯,来到了土坯房的正面,隔得老远,两人发现一间瓦房的门口被五六个男人团团围住。
这些男子三四十岁上下,一张脸因为激动而脸色通红,看着也是普通百姓,身穿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有些男人的衣裳还是补丁摞补丁。
只听见里头传来了一把男人浑厚的声音,满口商量的语气:“你们跟我这么久,也知道我从来没有拖欠过你们的工钱,你们再宽裕两天成不成,过两天我给你们把工钱结清。”
语音刚落,这男子又急了眼:“前几天你也说过两天,现在又说过两天,掌柜的,可不带这么欺负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