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许清涯住的小区,许清涯说:“这么晚了,要不明天再走吧。”
赵小禹说:“也行。”
两人上了楼,进了屋,赵小禹道了声晚安,就回自己的卧室去了。
卫生间传来了哗哗的水声,仿佛浇在了赵小禹的心上,让他的心尖颤啊颤。
过了一会儿,一阵脚步声传来,卧室的门开了,穿着睡衣的许清涯站在门口。
赵小禹躺下了,但还没关灯,他抬起头疑惑地望着她。
许清涯嘻嘻一笑,过来坐在床沿上,脱掉拖鞋,将两条腿放上来,然后平躺在赵小禹的身旁,和他隔着二尺的距离。
沉默了一会儿,许清涯问:“你在想什么?”
赵小禹说:“我在想西沙窝的沙枣树,好多年不去那里了,不知道那些树还在不在。”
许清涯笑了,说:“我也在想这个。”
小时候,两人经常去西沙窝打沙枣,打下一堆来,两人就并排平躺在沙丘上,边吃沙枣边说话,这个情景曾无数次地在赵小禹的梦里出现过。
赵小禹也笑了,将一条胳膊伸展,许清涯挪动的身体躺过来,枕着赵小禹的胳膊,把头埋在他的臂弯。
两人谁也不说话。
赵小禹将毯子拉过来,盖在两人身上,抬起另一手,关了灯。
前半夜他枕她的腿,后半夜她枕他的胳膊。
赵小禹睡得很香,醒来时天已大亮,许清涯不在身旁。
下了地,去几个房间找了找,没找到许清涯,心头一阵莫名的失落。
最后在餐桌上看到一张便笺,便笺上压着一把钥匙,还有昨晚从影院买的那个心形吊坠。
赵小禹:
我去上班了,锅里有红薯粥,烤箱里有面包,记得吃。
你今天要走了吧?知道你忙,我就不留你了。你拿着钥匙吧,要经常回来哟,因为这是“咱们家”,嘻嘻,和我永远别见外。
你如果不拿走钥匙,就把“你的心”带走吧,心丢了的感觉不好受,二选一,哈哈。
祝好!
许清涯即日。
赵小禹去厨房盛了一碗红薯粥,拿了一块面包,慢慢地吃着,边吃边看着那把钥匙和那个吊坠。
吃完,洗了碗,坐在餐桌边,将钥匙和吊坠摆在两边,用手指来回点着两个物件,嘴里念念有词:“公鸡头,母鸡头,不是这头就那头。”
这是乡间儿童常用来做选择的一个游戏,最后一个字落到哪个选项上,就选哪个。
当赵小禹念完了最后一个“头”字时,手指停留在吊坠上。
他有点沮丧,其实这个游戏,在只有两个选项时,是可控结局的,但他开始得有点随意了。
他拿起笔,在便笺的空白处写了回复。
许清涯:
感谢你这段时间为我做的一切,钥匙我就不拿了,不然哪天你领男朋友回来,我突然闯进来,那多尴尬啊!
我走了。
祝好!
老同学即日。
拿起吊坠刚走到门口,忽然又站住了,心想,刚才我定的规则好像是选中哪个,留下哪个,而不是带走哪个。
对,就是这样的。
他得意地笑了,返回到餐桌边,将吊坠放下,将钥匙和信笺拿走了。
外面是个艳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