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霞终于意识到,金海这次不是赌气,而是真的要离她而去。
她问金海为什么,金海只说了三个字:不合适。
她尝试着挽回了几次,均告失败,也就只得认命了,只希望时间过得快点,好让那个人留在她脑海中的记忆,早点磨灭。
为了和过去划清界线,她将长发剪短,并且搬了家,从酒厂对面搬到了赵小禹隔壁的院子,离她上班的喝点公司,步行只需五分钟。
但令她崩溃的是,她刚搬了家,领导就把她调回到酒厂上班。
她不禁感叹自己时运不济,仿佛全世界的人,都在针对她。
酒厂有个文印员请了产假,让她临时顶那个女人的班,她由一个打杂的,变成了打字员,貌似职位有提升,但她并不喜欢这份工作,不适应这个新环境,况且打字耗神又费眼睛,工资又没涨一分。
在喝点公司那边,她虽然是个打杂的,但也是领导身边的人,外地办事处的员工见了她,还有三分客气。
而在酒厂这边,仿佛每个人都是她的上级,谁都可以对她颐指气使。
她觉得这一定是赵小禹搞的鬼,是他当初让自己学会打字的。
搬了家以后,她经常能见到赵小禹、陈慧和陈子义,相互很少说话。
她对这三兄妹没来由地排斥,尤其讨厌刚当上包装公司一把手的陈慧,举手投足拿腔作调,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相比来说,她觉得陈子义稍微顺眼些。
陈子义自从离开喝点公司以后,挣钱不挣钱,别人不知道,但他好像挺快乐的,每天穿着一身脏衣服回来,回屋洗了头脸,连同脏衣服也洗了晾出去,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就屁颠屁颠跑到外面玩耍去了。
有时喊几个和他一样做体力活的朋友回来,炖一锅肉,喝点小酒,小日子过得美滋滋的。
赵小禹常调侃他:“我发现这院子里,数你最开心。”
陈子义往往哈哈一笑:“我是,是个受苦的,如果再,再不开心,还干嘛要,要活着?”
他像变了个人似的,无论干什么,都蹦蹦跶跶的,嘴里时时哼着小曲,赵小禹打趣他时,他仍是那句话,我是个受苦的,如果再不唱歌,还干嘛要活着?
赵小禹忽然觉得,他的话好有道理。
慢慢地,赵小禹发现,陈子义和李晓霞走得挺近的,他好几次看见,李晓霞走进这个院子,进了陈子义的房间,房间里时而传出阵阵欢声笑语。
赵小禹隐约有些不安,陈永文捡了个二手货,老大捡了个二手货,老二也捡了个二手货,老三老四不知底细,现在看来老八也要捡二手货了,奶奶的,这是家族传统吗?
好在自己不姓陈。
找了个机会,赵小禹旁敲侧击地向陈子义说了李晓霞的为人,当然不能告诉他,李晓霞打过胎,毕竟这中间还夹着一个金海。
在赵小禹的心目中,金海才是他的亲弟弟,尽管他不讨厌老八,但和金海比,还是差点份量。
陈子义说:“我,我又不和她找,找对象,管她人品怎样呢?”
凡事点到为止,既然老八如此说,赵小禹也不便说得太透,只能祝他好运了,倒也说不定,金海适应不了李晓霞,老八反而能适应她呢。
世事无绝对。
赵小禹仍在筹备着裸瓶装“黄水老酒”的上市工作,每天忙得昏天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