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翁祸福无定,此理古犹今。
事有两面性,贵妃得封号,对眼下的胤禛自然是弊大于利(太子和老大还在,其他皇子谁冒头都得被二人打压);从宜修和弘晖母子、从长远角度来看,绝对是利大于弊。
不管怎么说,贵妃地位越高,弘晖在宫中越是安全,也越能在康熙面前露脸,对他将来有益无害;
宁贵妃是后宫最高位,相当于副后,有地位有宫权还有脸面,太子和老大再怎么打压老四,也得顾忌她的存在,点到为止。
只要挺过一波打压,太子和老大不直接把胤禛在前朝的势力给废了,往后狗男人可不就有了“韬光养晦”的资本,对他将来夺嫡,好处多多啊!
安抚好贵妃,并借用贵妃接触佟佳氏的人手,是她进宫的第三个目的。
眼下,已然挑起了贵妃对雍郡王府的歉意,有些话不就好说了么!
不怪宜修如今连声安抚,实在是她和胤禛眼下是真的需要贵妃稳住,就怕贵妃看不清,在宫妃们群起而攻的状态下先乱了阵脚。
宜修余光仔细观察着贵妃的神色,知她心思已定了下来,当即计上心头,轻声撒娇般接话道:“娘娘,宜修今个儿来确实有意向娘娘要人,就是不知娘娘舍不舍得?
“哦?刚刚本宫说给你人手你不要,现下又上赶着要人,真不是不知你和老四到底怎么想的?”
贵妃一笑,轻轻一点宜修的脑门,宜修顺势捂额,挽着贵妃的右手,扑进贵妃的怀里,像小猫咪一样温柔地蹭着,甜甜地笑着说:“娘娘,我和爷要的人,跟您给的人不一样嘛!”
宜修甜甜叫了一声娘娘,贵妃的心瞬间沦陷,笑着点头,“好好好,说吧,要什么人?就是月亮上的嫦娥,本宫也想法子搭梯子登上去给你要来。”
宜修轻轻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甜腻的抱怨:“娘娘最好了!”
声音如泉水般清甜,让人不忍拒绝她的请求,特别是早就把宜修当做女儿的贵妃,完全缴械投降,宠溺地叹气,“行了,直说吧,再这样撒着娇,心儿都要被你摘走了。”
“嘿嘿。”宜修故作娇羞地回应,顿了顿,喜道,“一个是岳兴阿,这是爷要的。说是在皇阿玛眼皮子底下不好动作,但终归是一家人,同辈之间还是要有来往的。
郭罗玛法他们那儿不好传话,只能请您去信岳兴阿。您可是岳兴阿的姑姑,您发了话,他肯定不会拒绝,对么?”
“这儿……本宫会给他去信的,你让老四放心就是。”贵妃犹豫了下,岳兴阿这孩子很好,但她们姑侄关系一般,可老四的话很对。
京城的佟佳氏一族不好与他亲近,京城外的还不能传信往来么,怎么说他们都是表兄弟,总不能真让老四和佟佳氏离了心。
至于亲近不亲近?人存于世,必有所求,岳兴阿对他额娘孝顺的紧,大可以就此商讨一番,只要能帮老四拉拢到岳兴阿,打隆科多的脸……也是可以的。
“好,有娘娘这句话,爷一定会高兴的。”
贵妃笑了起来,对宜修摇了摇头,“你啊,今儿难得做小女儿状撒着娇哄本宫,不会只是要本宫帮忙传信吧?”
“当然不是,还有两个人,就怕娘娘舍不得,故而要用点小计谋,哄得您高兴,让您舍得放人。”
贵妃不是乌雅氏,对她是真心呵护,在贵妃面前,宜修乐得装傻扮痴。
“呵……说来听听,谁啊,让我们四福晋如此上心。”贵妃捏了捏宜修的小脸蛋,宠溺着回望她。
这般亲近的举动,令宜修忽的恍惚起来,除了她亲娘还真没谁这样捏过她的脸,颇有些受宠若惊。
依偎在贵妃肩上,期待地望着她,“娘娘,前些日子我府上侧福晋回家探亲,瞧见您弟弟奉着老夫人出门去梨园听戏,一路上您侄女、侄子陪伴在侧,嘘寒问暖,将老夫人照顾的很好呢!”
贵妃抿了抿嘴唇,喉咙涌动,“老、老夫人是?她,她还好吗?”
该不会是她姨娘……是了,嫡额娘已然让阿玛同意放姨娘去弟弟府上养老,应该是她!
“儿子、孙子、孙女承欢膝下,老人家精神矍铄、满面红光。”
贵妃登时容颜舒展,笑中隐隐欲泪,一入深宫多年,她已然许多年不曾见过姨娘了,知道姨娘过得好,也算了了她的一桩心愿。
宜修轻握住贵妃的手,轻声道:“说是听戏,实则是为郭罗玛嬷月底花甲寿诞挑选戏曲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