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诸多庆典,能拖则拖。”
“可.....”
费成仁还准备打听李俨想推迟哪个庆典之时,却见李俨微微拱手,直截了当道:
“费尚书忧国忧民,忧虑极广。”
“只是我户部自有一定之规,便不劳烦费尚书操心了。”
语罢,李俨似早已不愿和费成仁饶舌般,大步便朝门外走去。
也是看着李俨的背影,费成仁更是满心不爽。
他哪里是为户部操心,他乃是为自己的前途考虑。
一旦运送玉石,朱标名声必然受损。
那他身为朱标重视之臣,自然没有清流之名可言。
更重要的是!
若推迟的庆典乃是朱标的登基大典,那对他费成仁来说也不是个好消息。
毕竟方才朝会时,费成仁明显发现老朱对他观感极差。
倘若接下来朱标依旧只是太子,那他便必须要在老朱这个皇帝与朱标这个太子之间做出个取舍。
是继续以清流自居,为老朱效力。
还是一心追随朱标,无论朱标下达什么令旨,他都尽力去办。
两者的取舍,决定他日后的行事准则,更决定了他将来在哪位爷的手底下讨生活。
老朱、朱标性子各异,甚至老朱压根不喜欢什么过于迂直的清流之臣。
也是因此,从李俨那里打探消息对他来说,乃是至关重要。
只是李俨,似乎对自己有几分成见。
吏部衙署内。
费成仁刚一坐定,吏部官员吕思平缓步走了过来。
“下官拜见尚书大人。”
“你是.....”费成仁微微一顿,“你是文选司的司务吕思平?”
“大人对吏部当真是如数家珍,没想到竟知道下官。”
吕思平诚惶诚恐,似得了莫大的恩惠般,连连赞叹。
也并非是他小题大做。
只是文选司乃吏部下属部门,主管的乃是官员升迁、改调之事。
按理来说,文选司的官员地位应当极高,也应被朝臣及地方官员格外敬重。
然而现实却恰恰相反。
如今的大明,皇权牢牢掌握在老朱的手中。
但凡四品以上的官职任免,老朱都会问询并且决断。
至于其他官员的升迁调度,吏部左右侍郎、郎中便能同吏部尚书一起决议。
他们文选司几乎不涉及五品以上官员的升迁调度。
而吕思平一个文选司司务,官职只有从七品(成组后为从九品)。能被费成仁这位尚书记住姓名,当真是值得感激的事。
“尚书大人明察秋毫,下官佩服.....”
“你此来何事?”费成仁不愿与吕思平多说,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也是看出费成仁脸上的不耐烦,吕思平满脸笑意,甚至还带着几分神秘说道:
“大人,如今京城流言四起,下官特来禀报大人!”
“流言?什么流言!”
“多是非议太子之流言。”吕思平不敢卖关子,直接说道:“听闻太子殿下因喜好玉石,故而大兴土木,准备将那东海玉石运抵京城。”
“京中士子多口出非议,言说殿下虽是英明,可也有如此之失,尚不足以承继大宝......”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