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永安侯无奈地看向云棠:“棠儿,族人几代在京都是追随侯府存在的。”
“这么多代下来也未出过恶人,也没有纨绔或爱惹是非的人,家境不好的也有本分做工,赚钱养家。”
“虽无大才能,但也未出懒货。”
所以,族人有什么问题呢?
云棠笑了笑,说道:“家族祖上也出过一些大小武将吧?为何这些年没有了呢?”
永安侯表情僵了僵,有些尴尬不知如何说。
“我知道。”云棠心下微叹,也明白永安侯的难处。
“就连风光的永安侯府身为武将门第,上一代只出了祖父,这一代也只出了父亲、二叔还有大哥继续走武将这条路。”
“族人想必是看不到仕途前程,弃武从文也未见什么好结果,子弟失了斗志,能够入市井做工、踏实做人,还算本质不差。”
云棠将族人这么多年的一步步转变给摊开来说,永安侯听得目瞪口呆,可转念一想好像真是。
族里如何且不说,就说他二弟、三弟,分明都是自幼习武的,如今三弟却只能通过科举做了个小官混日子。
二弟进了南大营却也只能熬资历。
他是嫡长子可以袭爵,原本在北境也能有所发展,却又调回了京,在兵部做一个同样熬资历的侍郎。
长子就更不用说了,他二叔都要熬,何况是他?
次子年少时就发下宏愿要文武双全,还考了个秀才回来,显然也是想走他三叔那条路了。
太平盛世,闲置的武将确实有些多了。
武将家族的子弟想要从战场挣军功也得熬着,家底厚的熬得起,家底不够殷实的就只能另择出路了。
他隐约知道族人的选择是因为没有更好的出路,但他也认为家族式微,也有子弟不够出息的原因。
却没想到,云棠直指问题本质,是弃武从文的效果不太好,才渐渐家道中落的。
“父亲不必烦恼这些事,当务之急不是族人如何崛起,而是先攒家底,侯府产业都快比不上康宁郡主的财富嫁妆了。”
一句话,就让永安侯涨红了老脸,有些憋屈。
康宁郡主出身诚王府,她的嫁妆当然很丰厚,每年产业就有不少进帐。
以前虽不会贴补侯府公帐,但两个儿子成亲的聘礼却是在公帐之外都有自添一份,让亲事办得风风光光。
而侯府原本也有不少产业,只是每年也要贴补族里,族学就一直是侯府在出资。
原来是为教子弟识字明理,后来更期望教出能考科举的后代,因而,族学还要请好夫子、提供更多书籍,还有笔墨等。
有入仕做官的也要额外提供一些银钱打点,外放做官也要给些银两,到了地头也好添些小产业养家糊口。
除非做到高位大官,不然日子是很拮据的,还要人情往来、示好上司、结交人脉……
除非做贪官,或是长袖善舞、商户助力,不然哪来的富贵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