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汐童侧头看向卓景然,四目交汇,他的眼神犹如炽热的阳光,让她的心瞬间安定下来,没那么慌了。
她怎么就焦躁了呢?如今,姥姥姥爷小哥都在她身边。
上辈子,早早离她而去的三人都在身边,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卓景然见她放松下来,说道:“不用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办法的。走吧,咱们先回去做饭。”
顾汐童点点头,二人回到牛棚,顾汐童烧火,卓景然做饭。
晚饭后,不等顾汐童说话,张老先一步说道:“囡囡,你来一下,我有话要问你。”
见姥爷神情严肃,顾汐童大致猜到姥爷寻她的原因。
果然,她刚进屋,姥爷就开口问道:“听说明远来找你了?你是怎么想的?”
顾汐童点点头,将郑明远来找她的事说了,顺便,顾汐童将郑明远与白冰的交往,
铁厂的韩书记与郑德刚的关系,以及韩书记的司机与大丫口生产队队长林远征的关系一并告诉了姥爷。
张老听后,陷入沉默之中。
顾汐童看着姥爷,小心地问道:“姥爷,郑家与咱们家的渊源,能不能给我说说?”
姥爷想了想,点点头,端起杯子抿了口茶,说道:“咱们家世代习医,每一代,最拔尖的那位进宫做太医。”
顾汐童点点头,这个她知道。
姥爷接着说道:“除了进宫那一位,其余的,在自家药铺里坐诊。
所以,咱们家除了行医外,也行商,开药铺。
可惜,咱们这一房的子嗣单薄,从我太祖父那一辈到我这一辈,几代单传。
子嗣不丰,很多事就不得不倚重外人。
郑明远的太爷爷郑宗权,从江海来京北闯荡,到京北做了很多行,最后投到咱们家药铺做杂役。
郑宗权人很机灵,生得一颗玲珑心,来药铺没多久,就跟药铺里的人处得很熟,很得我父亲的喜欢。
有了父亲的赏识,郑宗权入药铺没几年,就从一个杂役升为父亲身边的长随,跟在父亲身边,为父亲打点事务。
后来,父亲升郑宗权为药铺总管,还买下房子,让郑宗权将家人接到身边。
郑家,也就是那个时候举家迁到京北。
郑宗权的儿子郑思贤跟我年纪相仿,到京北后,跟我一起上下学,自然成了我的跟班。
郑家想跟咱们家结亲,由来以久。
郑思贤有个妹妹,叫郑思美,当时,郑家想让我娶郑思美,我没同意。
郑思贤的妻子阮娴,是你姥姥女子中学时的同学。
我跟你姥姥,只生了你妈一个。
阮娴想让郑德刚与慧儿订娃娃亲,我没同意。
后来,慧儿嫁给你爸,可惜,你爸是个短命的。
你与郑明远的婚事,是阮娴与你姥姥说的。
你姥姥想着,郑明远是咱们看着长大的,也算知根知底,就没反对。
扯远了,再说回郑思贤,郑思贤从学校出来,没有到外面工作,同他的父亲一样,进了张记药铺做事。
那时,我一心扑在行医上,将药铺经营的事交到郑思贤手上。
跟郑家产生嫌隙,是抗战时期,我的同学林耀国找到我,就是我带你去诊病的那个林爷爷。
林耀国给我说了党和组织的难处,我决定每年捐出张记一半的收益支持国家。
为此,郑思贤与我理论了许久,这是我们第一次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