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没有迫不及待捧着维珍的脸亲,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笑着跟维珍打趣,那双狭长的丹凤眼虽然一直追着维珍在他身上忙活不停白皙的手,却始终没有看维珍的脸。
维珍将帕子递给了甘草,然后抬头看向四爷,小鹿眼里是一派平静:“四爷,咱们是先吃饭还是先说事儿?”
顿了顿,四爷才道:“先说事儿。”
维珍点点头,转向甘草跟苏培盛:“你们先退下吧。”
“是,奴婢遵命。”甘草忙得福身应声,然后退了下去。
“奴才告退。”
这气氛实在是太诡异了,以至于苏培盛都愣了一下,然后才跟着甘草一道退了出去。
一时间,屋子里就只上了两人,四爷跟维珍前后进了暖阁,两人在分坐软榻两侧,皆是面色凝重,一时间谁都没有吭声,半晌,维珍突然讥诮地勾了勾唇。
自打穿过来到现在,也有四年半的时间了,哪怕是最初慌得要命与陌生的四爷相处的时候,她跟四爷之间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沉默与隔阂。
她是个遇事喜欢沟通的,四爷虽然是实打实锯了嘴的葫芦,但是他们的沟通一直都在,也很有效。
她从没有心底觉得枕边人如此陌生。
是的,陌生。
陌生其实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那个你以为最熟悉最信任的人,陡然一日变得陌生起来。
深吸一口气儿,又全部呼出,维珍转向四爷,然后一字一字沉声道:“四爷是认定妾身不够安分,这回竟然想着借武格格的事儿来算计福晋的管家权,所以四爷才生妾身的气,以至于这么多天,都不肯见妾身,是这样吗?”
刚开始的时候,维珍还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万岁爷生病了,四爷忙着入宫侍疾,没有功夫来见她也是有的,她就算再要紧,能要紧的过人家九五之尊?
所以维珍是真的没有觉得有什么,反倒是担心四爷的身子,怕他胃疼还没好,忙起来又没黑没白顾不上吃饭,所以见天地叫人炖好了养胃的汤给送去前院儿。
直到今儿晌午,听茯苓说四爷明儿就要启程离京,维珍才猛然察觉出来异样。
“四爷可还有什么吩咐吗?”维珍问茯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