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子嗣单薄,能长成的,除了朕也就只有你福全皇叔跟常宁皇叔,朕八岁登基,当时形势何等危急,朕寝食难安,是你福全皇叔时时守在朕身边,与朕同吃同住,陪朕一路熬过来的。”
“后来准噶尔势起,勾结沙俄,危及大清,实不能忍,也是你福全皇叔跟常宁皇叔领命出征,为朕分忧,都道是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朕时常遗憾先帝没能给朕多留下几个兄弟。”
说到这里,万岁爷不由一声轻叹,再张嘴就带着点怅惘了。
“你福全皇叔天生就身子骨不好,那一仗打下来,身子骨就更差了,还有你常宁皇叔,如今也被旧伤缠身,日日汤药不离口,朕每每想起,心里就着实难过。”
万岁爷是个什么意思,太子还能听不懂?
太子嘴唇动了动,然后起身,对着万岁爷再度下跪:“皇阿玛教诲,儿臣必当铭记在心,绝不敢忘!”
万岁爷这才满意,点了点头:“起来吧。”
“是,儿臣遵命,”太子这才又起身入座,一边一脸恳切道,“如今天寒地冻的,只怕福全皇叔跟常宁皇叔身上的旧疾又复发了,儿臣想着明日亲自过府探望,也算尽儿臣的一份孝心。”
万岁爷更满意了:“不要兴师动众。”
“是,儿臣遵命。”太子恭恭敬敬道。
“顺带也去瞧瞧老四,朕听闻他手伤的不轻。”顿了顿,万岁爷又道。
太子一怔,旋即忙不迭点头:“是,儿子也是这样想的。”
陪万岁爷用过午膳,太子才退出了乾清宫。
皇阿玛拿福全皇叔跟常宁皇叔的事儿说教,是让他能够重视珍惜手足情,这个他能明白,可是皇阿玛随即又提了老四,让他去探望老四,皇阿玛是怎么想的?
难不成……让他趁机多亲近亲近老四?把老四收入麾下、就像是皇阿玛对福全皇叔那样?
瞧着太子人有些心事重重,何宝忙得上前扶着太子。
“殿下,您仔细脚下。”
太子回过神来,一阶一阶下着台阶,一边低声询问:“老四当真伤得厉害?”
他当时在气头上,倒是没有注意,还是刚才万岁爷提了一嘴,他才知道老四受了伤。
“是,四爷当时为了拦殿下的刀,虎口受了伤,流了不少血呢,可见伤得不轻,”何宝忙不迭小声道,打量着太子略带惊愕的表情,何宝又添了一句,“不过四爷当时一声未吭,也难怪殿下不知。”
太子闻言不由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