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缓缓说出我的想法:“我觉得她是在赌我对她的宠爱,是不是忍心杀了她。毕竟王大林附近就是李洁的主力,李洁手里的都是我嫡系部队。她李洁就算有再大野心,顶多是坐山观虎斗。而庐州的部队,我也有信心镇压...”
“不对,不对,你别说了。你分析的都对,也都不对。作为个侦探,作为个聪明人这么看这个问题。我会给你叫好,甚至觉得你是我的骄傲。因为我也真的是琢磨了好久才想通这些事。可你是个统治者啊,不需要你聪明,这天下的人,聪明的人有的是,怎么你是'皇上',而且他们就要听你的呢?”吕修良毫不犹豫的就这么打断了我的分析。
吕修良得意用食指点了点我,笑道:“老爷子我现在就告诉你,什么叫三辈才出一个贵族。什么叫统治者的觉悟。”
吕修良正要再说什么,可是他那位管家却在门口敲门,他有气无力的说了句“进”,管家捧着托盘刚一迈步子,就被他凌厉的目光定在原地,他冷冷的说,“你是哑巴吗?你是瞎子吗?庐州督在这里,你是没看到,还是不会说话?”
管家吓得赶忙对我鞠躬,诚惶诚恐的说:“武将军,我错了,我只是...”
吕修良无奈的摆摆手,叹了口气说:“出去吧。”
当管家完全退出去,他冷笑道:“末世前的官场上有个不成文的习惯,那就是随时要给下属紧紧皮。你在外给人紧皮这一手做得很好,对内你做得少,所以有人就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他锐利的目光看向我,随后转为一种欣赏:“我听说,你路过江夏的黄陂镇,因为当地的势力收到你的帕子没过来给你磕头。你就把人家凌迟了?这一手玩的很好,这等于是给了内外都抽了一鞭子。这一手玩得够狠够辣,够歹毒。”
他一挑眉,跟着叹了口气,“可这也就让安晨曦又不知道自己该干嘛了。起先她觉得对你有愧,所以你娶谁,她都不拦着,甚至还给你塞女人。可你在黄陂镇那一手告诉了她,你是个报复心够足,手段够狠够辣的人。所以她怕了你,她想要在你手里活命,她慌了。她甚至不惜巴结王大林那头蠢猪,来保命。他王大林在咱爷们眼里是个臭狗屁啊?”
吕修良拿起一块玉,笑着递给我,这块玉并不名贵,但保养得极好,光滑细腻,温润如羊脂。它呈椭圆形,大小适中,可以刚好握在掌心。玉的表面雕刻着简单的云纹,线条流畅,古朴而不失雅致。在灯光下,玉质显得通透,却无一丝杂质,仿佛能映照出人心底的纯净。
我接过这块玉,触感冰凉,却有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吕修良看着我手中的玉,眼神中闪过一丝追忆,缓缓说道:“儿啊,古人的王者为什么喜欢玉,用玉代表权力你知道吗?玉不是用来显摆的,是用来养的。论显摆,它真不如金银。养玉和保养权力一样,你既不能狠得众叛亲离。更不能,软的像是一团烂泥。”
他不无感慨的笑着说:“这块玉,跟着老子我大半辈子了。其实吧,人养玉的时候,玉也养人,玉也在驯化人的脾气。要你们的话来说就是奖惩机制要发挥作用,要让他们以你的乐为乐,以你的哀为耻。这就是主忧臣辱,主辱臣死的道理。玉你收下,这是这次你没有脑子一热就杀了安娜。而是保留了她的颜面也保留了你自己的颜面,作为父亲赏给你的。”
我接过那块玉那一瞬间,甚至比吕修良给我穿上将军服那一刻更加开心,因为我知道自己已经得到了这个老头子最高的评价了。
我笑着端起来那碗面,凑到吕修良嘴边,笑道:“老爸,咱不说养玉的事了。就先说说养爹的事儿,来吃一口。”
过了些许功夫,我给老爷子喂完了面,握着一块白毛巾走了出来。夏薇悄悄的跟在我身后,我知道她的听觉很好,一定是听到了什么,想要和我分享一下。
然而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吓了我一跳,只听她说:“你义父的气场还真足,刚才那个管家是江左五郎变化的。吕老子,居然一眼就把一个捣乱的毛神瞪得六神无主直接吓得当起了奴才。”
我一听着实吓了一跳,不可思议的问道:“夏薇你不是说,家里没人拜过他,那个野神....”说到这里,我的话自己就停住了,我家里竟然有人拜五郎君那个邪神?开什么玩笑!虽然夏薇肯定有制服五郎君的办法,可是我已经在庐州定下了最严厉的打击五郎君信仰的政策了,我的家人居然会知法犯法。
我小声询问道:“那你刚才干嘛不把那个毛神拿下?”
“哎呀尊主,那些野神的事就像是人类里的小混混一样。咱们家大业大的,它们那些泼皮无赖一样的野神,可是有的是时间来和咱们胡闹。”她说到这里,眨眨眼看看我有没有生气,随后拉住我的手娇滴滴的说,“你要是不喜欢我自作主张,人家一会儿就去把他给你抓回来。”
我轻轻舔了舔嘴唇,随后握住夏薇的小手,笑道:“打肯定是要打的,而且要狠狠地打。打得他妈妈都不认识他,再抓回来谈。既然他是泼皮无赖,就得先给他点厉害看看。下手不用掌握分寸,他禁不住打,就直接弄死。天下有得是五郎君那种野神,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