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去问清楚。”
花惜说:“你傻呀,这种事哪有说的清楚的。”把萧离一步一步往后推,像是生怕他夺门而出:“关键不在于女人,而在于男人。你已经算是大量的人了,连你都会那么想,更何况是别人呢?”
退到床边,花惜脚尖踮起来,便把他扑倒在床上,整个人压在他身上。
“你干什么?”萧离问。
“装傻!”
萧离脑子乱乱的,发觉自己太纠结这个问题了。哪怕萧余真是皇帝的孩子,乱伦背常,皇帝也因此有了杀心。那又能怎样?复仇,没有必要。这潭水越来越浑,自己跳下去,怕也看不清水中都有什么东西。
鼻子里全是花惜的体香,她的长发水一样泻在自己脸上。她没有戴耳环,许是怕又扎破舌头。心头一阵暖意,想:这个小荡妇,原来早有预谋。
外套已经脱了去,她的热情,野火燎原一样。那是大自然的力量,怎么去抵抗……
花惜衣衫褪去半边,两条手臂都已经露在外面。萧离啊的一声惊叫,好似此时才骤然想起,这种行为应该称之为强奸,需要反抗或者惊叫一声才符合剧情。
花惜被他一下从床上推下来,怒声问:“你有病吧?”
萧离拿起衣服狂抖两下,把床上的被子也提起来忽闪忽闪的翻了两遍,然后跳到地上,又蹦又跳的转两个圈。
花惜有点吓住了,问:“怎么了?”
“东西没了。”
“什么东西?”
萧离把身上摸了个遍,连裤裆也伸手进去摸了一下,还是没找到手札。这样的东西如果没了,还不被大智骂死。回想今天去过的地方,又一想:不要说一个盒子掉下来,就是掉个虱子下来,自己怎能没有察觉呢。
仔细想想,貌似回府之后就没有感觉到装七月手札的盒子,应是回府之前就不见了。眼睛一亮:定是被人偷了。能从他身上把东西拿走,得是多高明的手段。
是那个白衣道士:天一。
大悲寺出来之后,他揪住自己的衣领,也许就是那个时候……
忽地一声叹息响在耳畔,萧离嗖的一下冲了出去。速度之快,当他冲到院子的时候,花惜还没来得及把脱了一半的上衣拉起来。
一线春光,道士看的两眼发亮:“哎呀,天生丽质,媚骨自然。红颜薄命,可悲可叹。”
院中一张石桌,三张石凳,天一似乎坐了很久。桌上放着木盒,手上拿着个薄册子,应该就是手札。
他把手札放进盒子,合上盖子,轻轻拍了拍,说:“还给你!”
花惜也跑了出来,萧离拿起盒子交给花惜:“放好!”
天一说:“姑娘,我所见美女中,你可排在前五。莫若坐下来,让本座为你一问前路何处。”
花惜看萧离一眼,萧离说:“前辈,这种江湖口就不要骗我了吧。”给花惜一个眼色,花惜会意,捧着盒子回到房间,哐当一声把门关上。
天一摇头长叹:“美女似英雄,安能到白头。”
萧离也坐下来:“晚辈只听说过: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
天一说:“小子不知。何谓名将,活下来的才是名将,那些死掉的谁记得名字。何谓英雄,死去的才是英雄,活下来的不过欺世盗名而已。”
萧离无言以对,这人修为极高,却没有高人的气势。一身道袍,却不是五龙真人。道士天一,可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
天一又说:“金刚无畏留的手札,原来就是遮天阵。大智把遮天阵送出来,是要重启?”
萧离摇头:“这东西本来是有人要挟我,让我去大悲寺拿,倒不是大智禅师主动给我。”
“哦,是打伤丫头那的人?”
萧离点头。
“难怪,要重启遮天阵,非但要知晓阵图布置,还要有大金刚神力。”天一说:“只不过当年的金刚无畏,有诸多神游上境的前辈相助。现如今,苍穹之下,能达神游上境的不过九人而已。我很想知道他启动遮天阵之后,又有几人主阵?”
萧离惊道,原来世间高人竟有这么多,武阁的宗师榜就是胡扯。
天一又说:“身怀大金刚神力,又知晓遮天阵之秘。菩萨顶没这样的人物,也不会出自小桃花源。除却这两处,我实在猜不到是谁。大智能把手札给你,他什么意思?这世上,我最不信的,就是这个和尚。”
萧离说:“前辈或许可以去问一个人。”
“天机阁没有我要的答案。”天一说:“我最不信的是大智,不代表其他人我就信。”
萧离彻底无语,这一个个的高手,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在他们面前,总觉得活着是件挺没有意思的事情。
“那人,是谁?”天一又问。
萧离想了想,说:“我也想知道,我已猜到他在什么地方,正准备去查。”
天一说:“好,我们一起。”
“前辈出手,晚辈感激不尽。”
天一笑道:“谁说我要出手。我是修道之士,世外高人。怎能随便出手,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那人来自天都。”
萧离些许失落,明浩鸿绝不可能来自天都。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已决定放下一切,不问是非,不问恩怨,过去种种皆不计较。只待找到南风,看上一眼,问一句话。然后便离开京城,不管皇帝许与不许。
他如今天地合道,九五之尊也管不住他。
破入合道境,对这世界的看法是会有些改变的。还虚境时,犹如水中鱼。虽然自在,却知道离水既死。此时,却感觉如云中鸟,只想越过苍穹,看看天外是何等景象,再没兴趣低头往下看。
王府离着皇宫不远。萧离不过两个纵跃,就已到了皇宫。天一道人的身法他看不清楚,他好像没有动,却一直在身边。
皇城四面城墙,高数丈,每隔三丈便有望楼。望楼里配了守城弩,就这一处,厉王的京畿大营就未必攻的进来。他是个带兵的,不会看不出来皇城守卫的坚固。对自己说那些话,多半是故意的。
大智若愚,这个厉王只是聪明,还未到大智。所以装起愚来,就很显得刻意了。
萧离落在望楼上,脚下正好有只鸟窝,夜宿的鸟儿叽喳叫出声音,似被他惊到了美梦。
“这是皇宫?”天一问。
“前辈来过?”
“那倒没有。”天一说:“那边是天机阁,这边自然就是皇宫了。”
两人说话,聚音成线,就算有人站在身边也听不到。望楼里的羽林卫,虽然都是好手,但在这两人面前,和死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天一奇道:“那人在皇宫?奇哉怪也!”
他微闭双眼,忽地张开,精光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