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乃是扬州附近最大的城池,人口密集,商业茂盛。
李惊蝉一行人进入丹阳,再也看不到一路行来所见的悲惨人间,其时已到中午,李惊蝉等人来到一座装饰奢华的酒楼,选了临窗的位置坐下,点了饭菜,准备食用。
徐子陵忽有所感,叹息一声:“若我们还是扬州城内的小混混,大概是永远无法学习的,更不要说出人头地,天下百姓亦是如此,每一日为了温饱、家人劳劳碌碌,连片刻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就不要再说什么习文练武,提升门第了。”
寇仲沉声道:“陵少说的一点不错,这一路行来,还是在天下最富庶的地方之一,老百姓都过的如此凄惨,很难想象等到了那些本就贫瘠之地,老百姓会过得多么凄惨,要想让天下万民都过得好,必须要让他们不用过于担心温饱的问题。”
寇仲又想到自己回答李惊蝉时所提到的兜底问题,这或许是先生真正看重自己的原因。
相对于科举打破世家门阀垄断,给黔首百姓进行兜底,才是有效保证天下太平的最好办法。
二人说话的时候,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一名年轻公子,衣着华贵,若有所思。
李惊蝉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言。
不多时,饭菜都上来,寇仲和徐子陵最近一段时间再没有挨过饿,故而吃饭也斯文许多,没有如同之前那样狼吞虎咽,吃相难看。
用过饭,李惊蝉带着他们抵达车马行,买了一辆马车,李惊蝉与卫贞贞坐车,寇仲、徐子陵负责驾车,二人松了口气,面带喜色,先生总算没有让他们真的跟着马车跑。
“先生,我们去哪里?”
“沿江而行,先去看看历阳局势。”
“好!”
寇仲挥动马鞭,正要前进,忽然被酒楼里那名贵公子挡住去路。
此人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他拱手抱拳,声音温润如玉:“刚刚在酒楼听二位兄弟几句话,让宋某茅塞顿开,特来邀请二位兄弟以及这位先生前往船上,再品一壶好酒,不知可否?”
寇仲和徐子陵观察此人,发现他举手投足极富魅力,笑容更是犹如春风拂面,给人十分亲和的感觉,一看便是世家出身的美公子。
他们正要请示李惊蝉,耳畔忽然响起李惊蝉的声音。
“宋缺是否还将我的名字刻在磨刀石第一个位置呢?”
寇仲和徐子陵注意到年轻公子的眼神瞬间变了,惊讶、震惊不一而足,片刻后,便见他躬身下拜,神色敬畏:“原来是前辈,晚辈宋师道冒昧,家父的确是将前辈的名字刻在磨刀石第一行,时刻想与前辈切磋一二。”
“那就等他自觉有成,再来找我吧,你的船我就不去了。”
“是。”
宋师道乖乖退到一旁,目送李惊蝉的马车渐渐远去。
寇仲和徐子陵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惊讶,刚才那年轻人明显是世家大族出身,没想到对先生却如此恭敬,先生的身份看来大不简单,他们二人也不知究竟走了什么狗屎运,竟得到先生的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