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边上,两人席地而坐,笑语盈盈,觥筹交错间互诉衷肠,犹如多年老友重相逢。
良久之后,二人满面通红,一身酒气。
金袍老者酒量要差一些,舌尖发颤道:“师兄…这酒…够劲!”
平一道人哈哈一笑:“金啸,你这进入元婴期,酒量也没见长嘛。”
金袍老者,正是玄剑门的元婴初期修士,金啸老祖。
“这玩意…跟修为…没有关系!”
金啸老祖突然望着平一道人,双目通红,道:
“师兄…还…还有不到…二十年!”
“喝酒就喝酒,提这做什么?扫兴,来,继续喝!”
平一道人端起酒樽,打断了他,继续喝了起来。
金啸老祖也毫不犹豫的再饮一杯。
“我知道…不该提…可是…我们这些…师兄弟里面…你…你本该是…第一个…结婴之人!”
平一道人叹了一口气,道:“都是过去的事了!师兄我也已经看淡了!”
金啸老祖饮了一口,突然将酒樽重重地扔在地上,满脸怒色,就连语速也快了许多。
“可是…这不公平!”
“不公平!”
“你是大师兄…一直对我们爱护有加…当年掉进血魔宗的陷阱…是你挺身而出救下我们…而你也付出了丹田被毁的代价!”
“大长老…他眼瞎…他看不见吗?”
平一道人神色一肃,道:“金啸,不得妄语!”
金啸老祖歪歪斜斜地站起身来,挥了挥手:
“怕什么…他又不在这里…就算他在这里…我也要说…什么狗屁大长老!”
“金啸,他现在是掌门,不是大长老了,你要注意言辞!”
“呸!”
金啸呸了一声:“师父李若淳才是掌门…他云中子…一个元婴中期…连大修士都不是…算哪门子的掌门?”
“若不是师父……漠城战死…哪里轮得到他?”
平一道人面色平静,古井无波,劝道:“今日也就在我面前你可以这样,以后在其他人面前,万万不可说这些话。”
“云中子的决定并无不可,他从宗门利益的角度出发,师兄我也说不出什么!”
“毕竟,两名元婴修士,好过一名!”
“而且我,就算用了那天地灵物,也未必就能结婴。”
“来,你我师兄弟二人,今日只喝酒,不谈其他事!”
平一道人举樽。
…………
山风吹过,带来一丝清凉。
平一道人望着醉酒在地,呼呼大睡的金啸老祖,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他是玄剑门原掌门李若淳的首徒,也就是众人口中的大师兄。
一直以来,他都谨记师父教导,严格要求自己,刻苦修炼。
对待师弟师妹们,他大度包容,悉心指导他们修炼。
一百多年前,他们一同外出执行任务,中了血魔宗的埋伏。
是他,平一道人,仗剑而出,独自一人上前,面对血道修士的围攻,死战不退,为师弟师妹们争取逃命的机会。
若非玄剑门的救援及时赶来,那次他便身死道消。
侥幸捡下一条命,却丹田受创!
师父李若淳检查完他的身体,跟他说,此生结婴非常困难。
平一道人没有多说什么,他觉得这一切都挺值得。
如果不是他挺身而出,师弟师妹们,只怕有人要陨落当场。
一百多年来,不管是师父李若淳还是其他人,都想过办法替他修补丹田,但收效甚微。
平一道人,想起了曾经与师父李若淳的对话。